三更天的夜晚,夏末仅剩的蛐蛐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衬着墨黑的夜更加静谧。
雕花梨木桌上的白瓷茶壶这会还冒着热气,穿着白色中衣的林无念此时还倚坐在桌子旁。只见她纤细的葱白玉指正抚着杯子在细细的把玩着,似是很认真又似在出神。
“王妃,明日还要和王爷去参加宫里的祈福大典,切莫再熬着夜了。”沫儿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正在出神的林无念。
“是该睡了,夜深了,这里不必守着,你且退下吧。”说着林无念起身理了理自己没有褶皱的锦绸上衣,抬步走向了里间沉香木的阔边床前,鞋子也没脱便躺了下去。
躺在床上的林无念把自己紧紧的裹在锦被里,祈盼着自己能快点入睡。来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满满莫名的成了叫林无念的王妃;除了丫鬟沫儿,再没有人搭理她;明日要进宫参加一年一次的祈福大典,终于能出去这个念舒阁了,也能见见三个月来未曾露面的“夫君”了。
此时的满满激动的难以入睡,但是她表面还是得保持着之前林无念的性情习惯,生怕古人把她当怪物给烧了。
“王妃!王妃!”
林无念一大早便被沫儿给吵醒,她看着镜子里为自己细心梳妆的沫儿,想她可能才十三四岁,要是生活在她的时代里,现在一定是家里的宠儿。
回过神来,抬头看见镜子里一副俏生生的仿佛立在冰尖上白莲般的面孔,纵是三个月了,还是不适应这样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自己可是很接地气的人,偏穿在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林无念的身体里。
再看头上插的点翠簪子正是她最不喜欢的簪子。她一直觉得点翠饰品是很残忍的,想到那些被拔毛的翠鸟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沫儿关切的问道:“王妃可是冷了?我去拿了披风过来。”
“我不冷,你把头上这点翠的簪子去了吧,换上这个吧;”林无念随手指了一支躺在匣子里的一只白玉簪子。沫儿看着那支过于素净的白玉簪子张了张口后又闭上了,照着无念说的做了。
沫儿觉得王妃自三个月前醒过来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可她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林无念见沫儿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自己过去选了件月白色、样式简洁的锦服,上面是银丝绣着的梨花暗纹,把选好的锦服递给了自她醒来总是发愣的沫儿。
感受到手上有异物的沫儿赶快回神,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锦服,微微皱起了眉头说到:“王妃,今天是去参加祈福大典的宫宴,如此穿着太过素净了,怕是不吉利的。”
林无念听了觉得有些道理,指了指衣柜里的红色的披风说道:“这天儿现下也开始冷了,穿上那件披风倒是刚好,也不会显的过于素净了。”
沫儿看了看那件披风也觉得今天的天气穿着是合适的,也没再说什么,走到衣柜前把披风取了出来。
很快林无念这边就已收拾妥当,不过一刻就听到院里的丫鬟在门前禀报:“禀王妃,王爷身边的风侍卫前来禀报,说是王爷已备好马车,在府门前等候王妃。”等候我?林无念在心里冷笑,面上还是扶着沫儿的手端庄似仙女的向外走去。
这边的潇荀一身尊贵的绛紫色长袍,腰间束墨色祥云纹宽腰带,光滑的袍子上自腰间垂下一枚血玉;他似是很有耐心,缓慢的磨砂着手里的短剑,仿佛不是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