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日光倾城1(1 / 1)军嫂追夫之路首页

2016年4月22日星期五 拉萨 晴 晚上22:35     这是今晚第11次滑开手机看这张照片。半个月前,我们在机场分别,落地拉萨的第二天,我在无数西宁部队的公众号中终于找到了关于国家公祭日献祭花篮的新闻。    有时,我真的很诧异自己的执着,为了你一句“明天可能有这方面的新闻”,就疯狂去找会不会有你的照片。因为要上班,不能看新闻,只能在微信公众号中寻找。    在烈士陵园,一排排、一列列军装笔挺的战士脱帽致敬,共唱哀歌。鲜艳的花篮和旗帜在微雨中被高高托起。在前排左边第二的位置,有一个人正笔直敬礼,单眼皮、微黑,那扬起的手掌挡了一半脸颊,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你。    你的目光追随那抹鲜红,深邃似海。    悄悄把这张照片保存在手机里,我觉得这是你最好看的一张。即使距离有些遥远、画质也不是很清晰,但那幕场景总使我心潮涌动,莫名回想起半月前在军营搏斗的你、在手术室前看我的你、在医院逼我面对的你,还有帮我仔细洗手的你……    回来后不久,我们的诊断结果出来,阴性,有惊无险。    那位牧民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庆幸,不是AIDS,只是另一种风险比较小的流行病毒。    但我却时时在想,你们经常遇到这样的事吗?训练常有受伤,再有几次这样的手术,风险不小。    白衣天使这职业说起来神圣,但这不仅仅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而是需要无数医护人员用生命安危来维护和证明的存在。    我不能阻挡自己的内心,很认真地重新思考了我们的关系。    不可否认,我很现实;但也有自己的情感和信仰。    这样一个你,我放不下。    这半个多月来,我们恢复了过去的夜谈,但你仍是忙碌的,几乎一周能有一次就很不错了,更不用说像以前那样时常给我发消息。当然,当年的实习生和如今的主刀医生时间的多寡也是天差地别的。    但我竟然能够安之若素了。不再时时猜测、不再斤斤计较,我已经适应了这样“神出鬼没”的你,直到有一天,我的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你现在很有军嫂的风范了”,我才明悟,有的东西我屈服了。如果不能改变异地的困境,我还是会和你在一起,我已经不在乎你是否可以时时陪在我身边,是否会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像天神一样降临,我只是像那些傻傻的女人一样,企盼一人心。    古语有云“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可若是两颗心彼此坚定,山海亦不能阻挡。    今晚的我格外感性,大概是因为今天你带给我的惊喜实在是有些意外。    前几天你还在微信上问我,这一段时间会不会到哪里去?    “工作不要啦?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玩,周末出去逛个街也就差不多了。”    “我去找你吧?”    “搞什么?你休假?”你能出来也就这个可能了。    “嗯,要不要我来?”    “什么时候?”    “大概十几号吧。”    “你不回去么?离开家也有一年多了,你该回去看看父母吧?”    “要回去的,不过我也想来看你。”    前天你还在家里和我视频,当我以为你只是开玩笑的时候,你竟然真的来了。    一个月的假期,你在家里待了十天,你说,剩下二十天都是我的。    我还记得,那一年你实习结束回学校等分配,我没有去送你,那时我就想,如果你分过来了,我一定要去火车站接你。结果,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虽然迟了两年。    为了节省时间,你买了最早的班机,落地时,拉萨才刚刚升起朝阳。    耀眼的日光从地平线跃出来那一刻起,大地就笼罩在一片金黄里。车帘缝隙洒下的一片阳光正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窗外高速路两旁的绿化带在我们眼前刷刷后移而去,远处雪山下的白杨还未冒芽,光秃秃的枝丫像胡髭虬结的老人,安详矗立在高原之上。    “以前觉得这里不怎么样,其实也还挺好看的。”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你突然说到。    我靠在你身上仰头看了你一眼。    “这就叫境由心生,现在心情不错?”    “当然。”你摇摇我们相握的手示意。    “因为你在这啊。”你转头看窗外轻轻呢喃。    时光啊,多么感谢你,让我们彼此还等在原地。    这是你第一次来我的住所,过去的你未获得过这样的殊荣。只听你进门后无限感叹:“我终于进来了”。    那时我还在和人合租,如今已经分到了自己的一套居所,中间流逝的都是岁月啊。    “这是红景天药,吃一点,小心高原反应。”    你接过,一口吞下。人看着有些萎靡。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头有点痛。”    恭喜你,果断高反了。    “那去休息吧,睡一觉会好些,你就睡那间房,被子我都换了新的。”    你看了一眼主卧旁边的次卧,懒洋洋抱着我:“不,我要跟你睡。”    原谅我不纯洁了,脸顿时发烧,想着怎么拒绝你?    “你又在想什么?就和在部队那样,我只抱着你好不好?”    原来如此,我尴尬地轻嗯了一声。    “原来你这么不纯洁?”你那种色眯眯的眼神又出现了。    我就像炸了毛的猫,顿时气急败坏:“你才不纯洁呢,你这个整天开车的老司机!”立马想从你身边逃走,却被你拦腰抱住了。    “呦呵,懂得不少啊,原本还想你这么正经,该怎么教你呢,这下好,无师自通了。”    “不敢不敢,承蒙您教的好,我哪敢在师父您面前班门弄斧啊,啊!”你竟然把我抱了起来。    “喂,你放我下来,说不过我就耍流氓啊!”    一阵天旋地转,我躺倒在床,你整个人也压了上来。    “别动啊,我头晕得很。”    “活该,谁让你不正经,都高反了还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嘴里说着却听话的没有再推你,看得出来,你脸色确实不太好。    我们眼对眼望着,你的眼里又流露出那种神采,曾经的、很熟悉的目光,它很赤|裸|裸,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个人心里眼里此刻只有你的深情。我爱极了这目光,曾经就为这一眼,让一段时光都染上了甜蜜的味道。    “傻瓜,我都这样了,还能想什么?只是很久没见你,想你的味道了。”    我们相拥亲吻,一起安睡,即使什么也没发生,却已经觉得十分满足。    早晨,我们一起坐在桌边共用早餐,氤氲的热气中,开始了新的一天。    穿过龙王潭公园,城市百货过去就到了神力时代广场。没有明确的目的,我们就这样悠闲散漫地四处逛着。    转过面包新语,走进小吃城走廊,有商标牌写着:印度咖啡店,请上三楼。在这边境之地,尼泊尔、印度等异国风情也时常有见,看你有些好奇,我拉着你要去一探究竟。    楼道明亮,浅色墙壁,咖啡色的原木地板,宁静,弥漫着藏香和不知名的香气,虽然有些浓郁,但很好闻。    店里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在挑选商品,老板坐在屋子中间的沙发椅上算账,都很安静。我犹如一只猫,嘴里和你轻声低语,手上却小动作不断,好奇地翻看着每一种咖啡和零食,不过,都看不懂,是印度语。    “这是什么东西,粮食?饲料?生的还是熟的?……这又是什么?像是饼干?……好奇怪的形状啊,为什么……”我像变成了小孩子,十万个为什么,你只是看着我笑,无奈极了就凑我耳边抱怨:“我也不知道啊。”    这里有许多种类的啤酒和饮料,小零食、糖果,甚至粮食种子(猜的),还有金银器玩、日用和饰物手表等,物品琳琅满目。    店里的印度风格很明显。一面墙上供奉着佛像,周围挂满佛教饰物,两只明烛在摇曳着。屋顶是黑色的木条格子,悬挂着十几盏篮球大小的透明玻璃灯盏,里面是白色的、缠绕成一团的灯丝。发出昏黄的灯光,很有情调。    因为连蒙带猜不能确定,最后只买了一大包咖啡我们就出来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在里面四处打量。    经过布达拉宫前,落日熔金。耀眼的光线、四处而起的风,在这凌乱中,我忽然想到,这里就是我们最初缘起的地方。拉萨,自来有日光圣城之称,在这座世界上最高的宫殿之下,我默默祈祷,企望这段佛前结下的缘能够长长久久。    我们自拍的时候,身后石狮子身上白色的哈达被风荡起,长长飞扬起来,我抬头看你,你微眯着双眼调整焦距,有明亮的光芒种在你的轮廓里,长久不曾散去。    白塔那里有一家酸奶坊,据友人介绍说不错,就在布宫右侧,位置很显眼。一进门就被满墙的照片、留言便条吸引,可不止一面墙,几乎是整个屋子,到处都挤满了旅人们留下的痕迹。店里的桌椅甚至柜台都是木质的,桌子上也写满了字。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台上摆着一摞摞地理杂志、历史文物等书籍,还摆了一瓶满天星花束,窗户外就是药王山观景台,山脚下白塔两侧的路上,车辆行人如织。    我们点的红枣桂圆酸奶和葡萄干酸奶,很快就上来了,晶莹的红、纯净的白,映衬在一起十分赏心悦目。撒上一层厚厚的白糖,一层层挖下去,酸中带甜,回味悠长。    一边低语聊天、一边品尝,不时瞄到墙上、窗边沾满的照片和留言,细细品味感慨一番。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店里已经坐满了人。服务员搬来路灯一样的取暖器,店里亮起朦胧的灯光,恍惚间万物缥缈。即使什么也不说,彼此间这莫名而起的气氛也自然舒逸极了,仿佛我们本该如此。  这里温暖、宁静、美丽,每一张留言下都在诉说着一段故事,讲述着这人间万象。    此时,经过一天的休息,你已经不再有高反,吃过晚饭,就打开行李箱开始做你的专业练习题了。我不清楚其他出了社会的男人是怎么对待学习这码事,但从你这里,我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对生活有期望、有追求。    我们彼此依偎,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就在刚刚,你突然一转身吓了我一跳,我有些不想你知道,我一直在记录这段感情。    好在,你只顾着看我的反应紧张去了。    你递给我一个盒子。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要换生肖带的?”    盒子里是你的生肖链子,马。    你这个傻子,我当然记得,而且一直在等。故意不回答你,却伸手解了自己脖子上的链子,我亲手帮你带上。    怀泽,多么奇怪,每每靠近你的时候,我都有一种莫名想哭的感觉,很想紧紧抱住你不放。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给你带上后直接抱住了你。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才紧紧回抱了我?    这种时候,没有什么语言能够描摹那一刻,我心中盈满的幸福感。    怀泽,你回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