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拽着我!这里着火了!快让我出去!快让我出去!……”
“呜呜呜……妈妈…妈妈…”
“臭婆娘!挡到老子的路了!滚开!……”
无数的尖叫呐喊在一瞬间遍布整个贫民窟,早上一派祥和的景象仿佛是一场幻觉,此刻的贫民窟居民,哪个不是面部狰狞的寻找逃生的路。
大火还在肆意蔓延,无数的草垛和草房已经葬送,浓浓黑烟从贫民窟升起开始四处扩散。都市高楼内的人也纷纷好奇心起,趴在窗边观看,看清黑烟发源地后也一阵惊讶。
“那是贫民窟吗?怎么这么大烟?”
“贫民窟着火了!”
“那么大的火!他们的房子不都要烧没了啊!”
“那么大的火怎么没人管?要一直烧下去?”
“报警吧,在这么烧下去整个贫民窟都要烧没了。”
报警电话接通,警员听闻情况后转接消防员,消防员听后连连答应,却迟迟不见出警。
贫民窟的大火还在继续燃烧,被遗忘许久的贫民窟大门也成为了里面居民的最后一个逃生出口,住在边缘的居民神色惊喜,疯狂的涌向破败不堪的大门。
那辆停在贫民窟大门口的黑色牧马人依旧岿然不动,火光冲天之际,车门终于打开。
后座上的迟初一步步的迎着火光走向敞开着的大门,洒了三天汽油的手下已经凭着本事纷纷在此处汇合,贫民窟里的落难者发疯一般奔向大门。门外是繁华的都市和惊艳的美女。
叶籽站在迟初身后,看着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女孩子毫无怜悯之心和活人应该有的感情波动,冰冷又充满报复性的吩咐身边人在落难者即将逃出之时关上了贫民窟的大门。
贫民窟里的人仿佛急红了眼,奋力拍打围栏,面目狰狞的嘶吼“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这里着火了!快放我们出去!”
“不要关门!不要关门!!”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正值壮年的成年人,还未成年的孩童,年迈已老的老人,所有人抛弃年龄只为了换取一线生机。可迟初不为所动,目光冰冷的扫视这帮人疯狂又不自知的嘴脸,昨晚诡异的笑容再一次攀上脸庞。
许多壮年开始踹打围栏,十几岁的孩子在攀爬,老人从围栏的缝隙中伸出破旧的拐杖,妇女开始不顾所有的跪地哀嚎。
他们身后的火焰夹杂着浓浓黑烟窜过屋顶,尖叫声、嘶吼声、奔跑声此起彼伏,还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迟初回过神,抬头看到已经攀爬很高的孩子,恍然间看到了八岁的哥哥,那些画面又一次穿过脑海直直的打在视网膜上,无论多少年后依旧清晰的画面还是刺痛了迟初的双眸。
白皙的手微微上抬,示意身后的叶籽,进行下一步。
叶籽微微点头,围栏边所有人同时点燃手里沾了汽油的火把。火把沾上围栏,涂抹了汽油的围栏在一瞬间沿着花纹燃烧起来,已经爬上边缘的孩子一个晃神就被火焰淹没,双手一松从围栏上掉下来。
火把被越过围栏扔进里面,为里面本就剧烈的火势又添一杯酒。
刚才还攀着围栏的一群人迅速后退,在贫民窟里做着微不足道的反抗。
………
大火足足烧了四天,围栏,牌子,里面的草垛,草屋,洗衣服用的塑料盆,甚至人的尸体残骸,全都在这为期四天的大火里烧成了灰,伴随着贫民窟居民的尖叫,一并带走的还有藏在几乎每个人家里的dú品。
都市里的人由第一天的惊慌到第四天的习以为常,看见完全焚烧过后的贫民窟,坐在高楼里的白领也难掩悲伤。
那么多人命,那么多家庭,全都败在了这场大火里。
第四天夜晚,贫民窟里已经看不见半点火光,牧马人没受半点影响,整整八天时间,不论是车还是里面的人都没有离开过半步。
迟初拿着望远镜也找不到贫民窟里的半点火光,知道大火已经熄灭,贫民窟里的人已经全部消失,海茵贫民窟已经不复存在。无数酸涩涌上心头,迟初皱眉,说不清什么感觉,但这感觉让她并不舒服。
“好了。尘埃落定了。准备准备吧。尽早面世。”迟初盖上棒球帽,躺在后排座椅上。
叶籽郑重应下,看着迟初消瘦的身形,欲言又止。
八天,在海茵贫民窟消亡之际,这辆停留了八天的牧马人终于起火,缓慢平稳的沿着公路,走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