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花娇,什么时候用在梵芩身上都不为过,哪怕现在未施粉黛,都比院中的那朵梅,更显俏丽。
那喜娘心中已经没了夸赞之词,只剩下眼中散不去的惊艳之色。
“殿下,先行更衣吧”。
喜娘恭敬的请示,嫁衣繁琐,穿上也要费些时候,先着了嫁衣喜娘也好定给梵芩化的妆容。梵芩微点头,就起身走到了一旁挂着大红嫁衣的架子旁,琅星琅月上前取下衣物为梵芩穿,喜娘也在一旁协助,手下摸到那嫁衣时又是一叹。
里三层外三层,直至最后一件霞帔穿上,内殿恍若降临了一位神仙妃子。
逶迤拖地的绣凤嫁衣,红的炙热耀眼,身姿微动间那裙上的金凤似要展翅而去一般,每一处丝线都精致的不像出自人手,这袭嫁衣普通的女子压不住,饶是已经当了二十年皇后的赵怀岚,现在都不敢穿上这件嫁衣,但梵芩压住了,未上妆未挽发,万千青丝披于身后,抬眸间,苍生皆败。
殿内众人不发一言,眼中惊艳万分,独赵怀岚眼中是柔柔的笑意,她早知自己的女儿是能立于巅峰的,又怎会败于一件嫁衣。
“时辰不早了,喜娘快些上妆吧,”一片寂静中梵芩出了声,众人皆不动,再不提醒怕是要误了吉时。
喜娘回过神来,连忙应了,搀着梵芩又到妆台前坐下,开始摆弄起那些胭脂水粉,赵怀岚依旧是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
依梵芩的容貌实在是不需再过多的修饰,只描眉勾唇,额上花钿,眼角用红脂勾了一道,细细的上挑,多了一分魅。
妆上完,喜娘执起梳子,口中念叨“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又巧手翻飞的为梵芩挽了发,随后接过了琅月从箱笼中小心翼翼捧出来的凤冠,仔仔细细的戴上后又将其余的珠钗尽数装点发髻之上。
镜中女子华贵天成,素时清润可人,妆时艳冠群芳,头上的冠,更为其添色几分,垂至肩头的细珠流苏碰撞间清脆悦耳。梵芩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然,原来自己出嫁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民妇手笨,殿下风仪本可更上一层楼,奈何民妇实是技艺不精,还望殿下莫要怪罪,”喜娘带着笑朝梵芩福了一福,心中只道今后怕是再难看见如此绝色的新嫁娘了。
“您过谦了,此般手艺就是在宫里领个职也是当得起的,母后请了您来,自是认可您的本事,”梵芩浅浅笑着回,随后又对琅月道:“给喜娘看赏”。
琅月应下,拿出早就备好的绣花荷包双手递到了喜娘的面前,喜娘又是一笑,向梵芩和赵怀岚都谢了恩,才接下荷包,手中一沉,喜娘笑的更是愉悦,又是一番俏皮话,惹得殿内众人皆捂嘴而笑。
按理来说喜娘本该是要跟着花轿一同去新郎的府邸,但因是皇室公主出嫁,随后会由宫中的全福嬷嬷接手余下事宜,所以从外头请来的喜娘只负责新嫁娘的的穿戴妆发,故此领了赏谢了恩也就出宫去了。直至多年之后,这位喜娘已经头发花白,都半分不曾忘记今日看见的花容月貌,当然这是后话了。
喜娘退去,琅星琅月退到了外殿,留梵芩母女单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