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芩,我们在此住一段时日可好,”惜禾却不回答梵芩的话,抬手推开院门往屋里走去,梵芩看着惜禾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还是抬脚跟上进了屋。
印入眼帘的皆是简单的摆设,却是干净的很,显然惜禾是对这施了术的。
两人坐定,惜禾为梵芩倒了一杯清茶,入口有些苦涩,却唇齿留香,是梵芩喜欢的味道。
惜禾抬眸,看向梵芩,眼中不舍更甚:“阿芩,我的大限要到了”。
梵芩感觉心猛地一顿,握杯的手紧了许多,那本就白皙的纤手愈发的白:“为何?创六界的神帝,哪来的大限?”
惜禾伸手拿掉她手中快碎裂的茶杯,搁置于桌上,将那冰冷的小手包裹进自己宽厚温暖的手掌,轻声安抚道:“阿芩别急,哥哥慢慢跟你讲。”
梵芩身上越发的冰冷,神息翻涌,屋子周围的树木无风而动,沙沙作响,屋里的温度骤降,惜禾却恍若未觉,只一抬手,周遭便又恢复了正常。
“阿芩,你刚醒时,我跟你说过,你是因为我才沉睡了如此之久,而今你醒了,我自是高兴”。
惜禾神情复杂,但更多的还是对梵芩的温和:“当初创建六界之时,耗费了过多法神,再加上用神脉对你的韵养,到现在已经能感知到要归于虚无了,幸好你醒了,让我不至于留有遗憾,待我离去,这神帝之位你责无旁贷,毕竟初代神只剩了你,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让你了解六界的现状,虽说有人从旁协助辅佐,但总归心里还是要明白一些的”。
梵芩定定的看着惜禾,眼神清冷,好似什么也打不动这双如画的眼眸,朱唇轻启:“那如果我不醒呢?你将如何?”
“寻一众神认定之人任神帝,”惜禾有些无奈,若是梵芩不醒,他也不能任由自己费尽心血规整好的六界又回到之前那漫无天日的样子。
“那我呢?你也要把我交给他?”梵芩感觉自家哥哥真是心有大爱。
“这世间除了我再无人能用神脉韵养你让你醒来,我若是归于虚无了,你自是会跟我一起离去的,所以不存在再把你交给别人,不过幸好,你醒了,”惜禾抬手摸了摸梵芩的头,冰冰凉凉的触感,总让人觉得不太真实。
梵芩拂下他的手,眼神转开,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头开始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冷哼一声,之后语气再听不出喜怒:“你就不怕我把你这六界毁了”。
惜禾也走过去,跟她并肩而立,依旧是温和的着:“阿芩不会”。
好像说的不是自己耗心耗神规整好的天下,而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
两人此外再无话,但心底,是兄妹之间独有的默契。
梵芩自得知了缘由,便陪着惜禾在这住了下来。
凡间的日子过得极慢,这大概也是惜禾的本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