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过去了多年,岑大人想起自己的二儿子,心中就像堵着一块大石头,永远没有办法移出,并且越嵌越深。
他从院子里走进屋里只觉得手脚都是麻木的,这段不足十丈的路的他感觉已经走了一生。
进了屋子岑大人就瞧见跌坐在地上的岑夫人正趴在床边捶胸顿足地哭着,他的儿子这么多天来鲜少睁眼,如今去了,眼睛却还睁着。
似乎在尽力的看着什么,岑大人看看屋子里头的装扮,实在想不出自己儿子临走之前到专心的看什么。
岑大人望望外头只剩一点点的太阳金边,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剧烈的咳嗽之后,竟然就晕了过去。
这下子整个岑府都乱了套,岑夫人哭着哭着也晕了,岑大人更是悲痛到吐血昏倒。
岑家几代来人丁稀少,到了岑大人这一辈竟是只剩下他一个男丁和三个姐妹,姐妹都出嫁了出,管不到岑家的事情,老爷夫人昏倒,少爷骤然去世,要不是年迈的管家还能支棱起来安排大夫来照顾主子,又找了做冥事的人手来准备做丧事,这府至今群龙无首。
消息传到卫国公府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了,岑大人和岑夫人都是晚上醒过来的,两个人都在床上起不来了,接连让个儿子都殒命的打击,他们承受不来。
只是到了如今,拖沓不得,岑大人只能在床上奋力地说出几个字,“报丧事。”
管家这就知道什么意思,把丧报告知亲戚熟人,随后就要办白事了。
府里再是悲戚也都只能打起精神来安排丧事。
好在管家经历的事情也多了,连夜都安排了小厮,等第二天天还不亮就出门报丧了,通报的人家也分了先后,卫国公府和岑大人的三个姐妹家就是最先收到消息的。
卫国公府的守卫本来还嫌弃什么人大清早的就叫门晦气,没成想听到了这门丧事。
顾念不得什么了,领着来报丧的小厮就往二房跑去通知,路上还冲撞了送宋是朝出门的徐轻容。
宋是朝不满地道,“大清早的急什么?”
守卫慌慌张张地跪了下去,声音颤巍巍地道出事情,徐轻容听了,挽着宋是朝的手就松了下去,怎么如此突然?
之前都还说是不过落水着凉而已,这才不过十天,人竟然就去了?
徐轻容都顾及不得宋是朝了,让宋是朝自己出门去。
又吩咐小厮和守卫快去二房禀告,又去找了金姨娘一同去了二夫人房里。
果然到了桂香院,二夫人只是草草梳妆了就坐在位子上面色极差。
见徐轻容和金姨娘来了,木木地让她们坐了下来,半天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