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州宋城,有那么一家酒馆,门口挂有一盏花灯,日日夜夜的点着,任风吹雨打亦不会熄灭。老板是一名女子,人称孟娘子。孟娘子生的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总是一袭白衣。孟娘子好酒,酒馆中有一处软榻,而孟娘子便时时醉卧于此,她总是一人自饮,从不与人对酒。
酒馆中还有两名男子,一人喜白衣,名曰谢必安,一人喜黑衣,名曰范无咎,一黑一白替孟娘子打理着这家酒馆。听说这两人是孟娘子捡来的,因着无处可去,便跟了孟娘子。有坊间传言,说他们二男侍一女。真真假假,都是外面的传言,对于这家酒馆,激不起丝毫涟漪。
酒馆的生意颇为兴隆,有的人奔着酒去,有的人奔着人去。这样的一个老板娘,怎不引人心生好奇,想要亲近,想要探寻。
有时,醉梦时的孟娘子,嘴中总是低唤着一个人名。
“听说了吗?我们新上任知县是京城派下来的。有点来头。”
“听说姓月,叫月什么来着,月……”
“月深司。”
“对对对。”
孟家酒馆中,有对酒友讨论着宋城新上任的知县。
孟娘子在听到月深司三个字时,拿着酒壶的手微微顿住,任由那壶中酒倾泻而出,湿了她的衣襟。口中低低轻吟,“回来了吗?”随后又摇了摇头,像是在打消自己的可笑想法一般,以口对壶,酒水入口,女子颈部轻微的起伏,洁白的肌肤,说不尽的风情,引得一旁的酒客挪不开双眼。
砰砰乓乓,软榻旁的酒壶因为孟娘子的不经意洒落一地。范无咎过来收走了那些酒壶,而谢必安又为她端来的新的酒。
“来了,来了,新知县来了,”外面有人喊道。
酒馆外的道路两旁挤满了来看新知县的。这位知县到也特别,只说他弃轿骑马就与以往的知县不同。这位新知县也就弱冠之年,虽一身官府在身,却也无法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
道旁的百姓纷纷私语,也不知道这位青年知县能否给他们带来安好生活。
在新知县的队伍经过酒馆时,酒馆外传来了年轻女子的轻呼声,孟娘子被这一声声的惊艳声吸引,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前面几个衙役开着路,马上的少年挺直着身板,接受着各方的目光,从孟娘子的角度,看不真切他的样貌,但猜测也是个俊俏的,要不然,怎会引得路面的年轻女子春光泛滥呢。
“这位知县京城有人,听说是放下来历练的,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回去了。”
“是这个说法,要不然这年纪轻轻的,能来当知县。”
“这月姓到是少见,你家舅老爷不是去过京城吗?有没有听说过。”
“这倒是没提及过,他也就去做买卖的,哪能关注这些。”
酒馆中最多的便是这些闲言碎语,听着也是当下酒料,孟娘子在听到他们谈论月姓人时略微清醒回神,晃了晃酒壶,起身,醉了的身形,朝门口移去,想来是想看看那新知县,当到门口时,只能瞧见一个远远的背影,哎,一声长绵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