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从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刚好打在了塌上的女娃娃白皙的小脸上,照得皮肤越发的显得晶莹剔透。
刚开始女娃娃没什么异样,但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久,阳光在她脸上停留久了,女娃娃开始难受的拧着小脸。
突然脸上滋生出一道仿佛烧焦的黑烟,床上的人才捂着脸大叫着跳了起来。
“啊!烫死花了,糊了烤糊了呜呜呜……”女娃娃满屋子的跑着,一边跑一边惨叫着,黑烟也跟着她的奔跑而满屋子漂移着。
这个小女娃就是化成人形的曼珠。
突然她发现了不对劲。
停下来透过指缝细细打量着四周,一张木床,床上杂乱的堆着的棉被是她刚刚睡的。眼前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
十分简陋但十分干净,只有一张小圆桌,一面墙上挂了几副丹青。
其中一副画的是,一黑一白的两人脸色惨白得渗人,戴着尖尖的长帷帽,一个手提白灯笼面带笑意,一个手拿长铁锁凶神恶煞。
提着字:‘初时喜泣啼哭落地,归时凄凄无常引冥地。’
字曼珠是不认识的,但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幅画,莫名的让她觉得熟悉的很。
另一面墙边靠着一个八尺多高的大书架,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各种各样古书,新旧不一。
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除了那副看起来阴森森的画之外。
眼前的环境对曼珠来说,十分的陌生。
“这里是哪里啊?”
她的记忆中断在自己滚下去的那一刻,天地颠倒,眼前的世界都在转圈圈,然后额前一痛,就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了。
哒哒哒,她突然听到凡人的脚步声,吓得她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急忙吧想找地方藏起来,她现在脸上还是有点痛感,也不知道有没有露出原形,千万不能让凡人看了去。
她看见书架旁还空了一个小柜子,抬手拉开就想躲进去,却发现自己抬起来的是一只人脚。
“我怎么忘了,我现在是人形,不是小小的一朵花,这么小的柜子是躲不进去的。”
曼珠脑袋转来转去的,最后发现床底下有很大的空隙,完全可以容纳自己现在的身体,就趴着赶紧钻进去了床底下。
沉香远远的正往世安院这边回来,自从昨日师叔救了一位女施主回来后,他就被云清扯了出去,让他也避嫌一下。
云清想,虽然自己的这个小师弟不可以修道,但男女有别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沉香虽不愿意,但也不好驳了云清师兄的好意,就跟着去他的屋子睡了一晚。
今天刚下了佛礼课,他避开云清就就往世安院跑。
“世安院有四间屋子,我住的那间离师叔的还隔了一间屋子,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又不修道,沾不沾俗气都无所谓啦。”沉香一边往回走一边自己嘀咕着。
刚推开了院门,他看见师叔的房间冒出了一阵黑烟,心中一惊:“怎么回事?师叔的房间怎么那么多烟,难道是着火了吗?”
连忙跑了过去。
‘这个时辰师叔应该是已经下山了,但师叔房间里还有一位女施主,要是她被烧死在里面,就弄脏师叔的房间了!’
沉香虽然十分着急但在房前还是止住了脚步,先敲了门:“师叔?您在里面吗?”
没人应,师叔肯定是下山了。
沉香又问了一遍:“女施主?您在里面吗?”
还是无人应答。
沉香便推开了门,他不敢往塌上看去,就看了一圈屋子的其他物件。
黑烟已经散尽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完好无损,师叔最珍贵的古书,还有师叔他亲手画的几副丹青都好好的在那里。
那没有着火的话,烟是从哪里漂出来的呢?
“女施主?您是在睡觉吗?”
沉香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应答,他便随性破罐子破摔的直接走到床边,想跟她说一下,在师叔的房间里不能玩火,要是烧了师叔的古书卖了她都赔不起。
但床上空空如也,那位女施主不见了,只留下一团乱糟糟的被褥。
而躲在床底下的曼珠听到沉香叫唤了那么多声,她不知道在叫谁,女施主是什么?
她从床底的空隙看着眼前的两只脚,灰色的行僧鞋。
原来是和尚啊,那她现在是在神往寺里吗?
但听这个和尚说话的声音,曼珠就知道他不是沙华。
虽然这声音也听着有点耳熟。
山上的和尚都是坏人,除了沙华。
所以她不出去,任沉香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出去。
沉香找到被褥的两个角,抛抖了起来,想把被子叠好。
被睡得皱巴巴的枕头,他也伸手去抹平,但却抹到了几缕长长的头发。
“这床被女施主睡过了,得把这些都换一遍才行,不能沾到师叔身上去。”
说着,沉香就把那几根头发包进被子里,把床上能换洗的都拿了出去。
他的小身板抱着一床被子枕头,还是有点吃力的,虽然不重,但是有点挡视线。
曼珠听到了关门声后,又隔了好久才敢从床底爬出来。
身上的白衣袍也变得灰扑扑的了,曼珠伸手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