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深夜,与于警局而言可谓是热闹非凡。
姜慕晚的出现惊起了惊涛骇浪,姜家出的事情众人有所耳闻,但耳闻和亲眼所见又略有不同。
听觉冲击与视觉的冲击产生的效果是不一样大的。
“您是听见踹门声的时候才开始报的警吗?”
“是!”
“当时屋内只有你跟老爷子吗?”
“是!”
………
常规问话,姜慕晚直接回应,而她此时的一言一行都是想折了老爷子的翅膀,莫说那个老东西此时进了医院,即便是坐在身旁,她也会如此说。
主动权控在自己手中,老爷子能将自己如何?
除非他觉得姜家此时和还不够热闹,需要发生点内斗去撑起这个台面。
临近十点,姜临从医院奔赴而来,入目的是姜慕晚正在做笔录的模样。
他将至大厅,见此景,心头猛地一颤,一声急切的呼唤声响起:“慕晚。”
是担忧吗?
不是,是怕姜慕晚说出什么对姜家不利的信息。
此时的姜家已经是风雨飘扬。
老爷子躺在急救室里握着他的手颤栗不止,挺着最后一口气让他一定要止住姜慕晚,如若家族内斗的消息散出去姜家寿命也该尽了。
自古豪门最是忌讳家族内部斗争,怕的是里面不和,外面还有人推,若如此,姜家只怕是救不回来了。
这也是为何众多豪门家族里的子女明明都恨不得弄死对方,可在外人跟前还得假装亲密演着戏。
一切,只为利益二字。
正在回答警察问题的姜慕晚听闻这急躁的呼喊声,侧眸望去,只见姜临呼吸急切站在离她数步远的地方。
父女二人四目相对,姜慕晚平静,姜临隐忍
片刻,姜临稳住自己情绪,跨步向前。
行至姜慕晚身旁望着警察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伤的严重吗?”这声询问,大抵是这二十几年姜慕晚听姜临说的最温柔的一句话。
简短的五个字,别他问出了柔情之意,这可真是操蛋。
老爷子猜想到了姜慕晚失踪数日是为何,姜临又怎会猜不到呢?他明知姜慕晚的心此时已经不在华众更不在姜家。
可他没办法,
当着外人的面,对于眼前这个生出了逆骨的女儿,他即便是再不喜不能打她骂她,更不能对她表现出有任何不爱之处。
因为此时的姜慕晚掌握着对姜家的生杀大权。
一旦老爷子狂怒登门的事情被爆了出去,华众只怕得跨。
姜临不是没怀疑过一切都是姜慕晚的手笔,可却又不信这仅仅是姜慕晚一个人的手笔。
可此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上,一但华众垮了,那这一切都彻底完了。
姜慕晚呢?
她望着姜临急切的容颜以及那装出来的关心之意,颇为觉得好笑,但未曾拆穿,只是温温淡淡的回了句:“还好。”
这是一声及其温和的回应,也算是给了姜临面子。
后者闻言,似是急于阻止什么,将目光落在对面警察身上,温温开口询问:“笔录进行的如何?”
“啊!”警察猛的回过神来,望着对面父女二人连连点头:“结束了,你们快去医院看看吧!”
不知这场笔录是真结束了还是假结束了,反正姜临此行来的目的达到了,他可以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以父亲的名义带走姜慕晚。
冬夜、漆黑而又阴寒。
父女二人比肩跨步出了警局,将行至院子,姜慕晚前行步伐顿住,而行走在一旁的姜临也作势停下了步伐,回眸望着姜慕晚。
二人眼神,一个比一个冷。
奇怪的是,这父女二人四目相对,眼眸中各种情绪尽情上演,就是没有感情。
不像父女,更像仇人。
寒风过境,带动树上树叶沙沙作响,姜慕晚满脸是血的望着姜临,站在暗夜中,如同一个像别人索命的女鬼。
凉风起,声响至:“姜总怕什么?”
警局院内,有人陆陆续续来来去去,姜临站在院中望着姜慕晚。
眉眼中没有丝寒温情可言,反倒是有几分痛恨与厌恶。
“姜慕晚,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着谁的血脉,”姜临开口,言语不算激烈,但出口的话语也绝对不算是好听。
“我身上留着宋家的血脉,”她望着姜临,一字一句开口,好似怕他听不清似的,字正腔圆且说的极慢。
“留着宋家的血脉?”姜临闻言,冷嗤了声,似是听闻了什么笑话似的。
“那你就永远永远的留在宋家,而不是回到市回到姜家。”
不要吃着姜家的饭却说自己是宋家人,吃里扒外的东西,他不需要。
“那你得去问老爷子,”姜慕晚话语高涨了几分,踩着一双沾了血的运动鞋往姜临跟前而去,望着他,慷锵有力开口:“是老爷子说姜家无人能挑起大梁将我唤回来,也是他扶我上高位,你以为我突然回来是为什么?是为了你这个出了轨且还将小三儿带回家的父亲吗?”
“姜。”
“你想清楚在吼,这是在警局门口,指不定哪里藏着看热闹的记者呢!”姜临一声怒吼未曾出口,便被姜慕晚给怼了回去。
“一切都是老爷子在自导自演,这一切都是老爷子一手造就的,我不无辜吗?”
姜慕晚说着,望着姜临不屑冷嗤了声,那眼眸中,端的是瞧不起的睥睨之态。
远方,有车辆行驶而来,远光灯打过来,晃住了二人的眼,姜慕晚躲着光亮微微侧首眯了眯眸子,这一侧眸,看见的是旁边一辆黑色林肯,停在路灯与路灯之间,大开的窗户内,是男人冷峻的面容。
霎时,姜慕晚眉眼紧了紧,一阵错愕随之而来。
狗男人!
这个说着不来接她的人到底还是来了,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有人惦记,而此时的姜慕晚既然隐隐觉得这场婚姻其实也不算差,即便她与顾江年的这场婚姻一开始是以利益为目的的,那么行至如今她从中也看到了些许温情。
一种比肩而立,相互搀扶的温情。
不不不、换句话而言,是顾江年再牵着她向前。
是顾江年站在她身后让她依靠。
那种依靠只有在宋家人身上体验过,其次是顾江年。
这人虽嘴上说不来,但其实从未想过放姜慕晚一人在这里。
他想:如果此时这场婚姻不是隐婚,如果此时姜慕晚不在乎那些外界的言语,他一定会跨大步进去,狠狠的将人拥进怀里,告知她不要怕,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可不行,小泼妇说隐婚,他得听。
更何况,他知晓她用意何在。
那就更不能同她唱反调了。
他的小泼妇有野心,想去征服华众颠覆姜家。
他得做她的战友才行。
“我不管你无不无辜,今晚跟我走,”姜临似乎不想在警局门口跟姜慕晚发生任何争执,开口的话语都是强有力的。
而姜慕晚呢?谋求未到给了他几分薄面。
这日,父女二人同上一车,姜临的车行至许远,姜慕晚透过后视镜隐隐约约能看见那辆不远不近跟着的黑色林肯。
半路,她喊停了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