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传你狐仙转世,我还不信,如今见你连个小和尚也不放过,倒也担得上‘狐媚’之名。”
玩味戏谑,
正是七皇子萧景元。
白衣如玉,纤尘不染,仙人之姿,绝色风华。
一阵淡淡的茶香随之而来,又氲着竹叶的清香。
分明模样做派该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却挂着若有若无的戏谑,像是白玉上的碎纹,是温润里无法忽视的瑕疵,却又像漫不经心的雕琢,生出一种惑乱人心的别致美感。
她也不知道这人从哪儿冒出,先前在周围听了多久,不敢多看,也没有接茬,而是将周身气息收敛得一丝不苟,做好丫鬟的本分,作礼道:“奴婢见过殿下。”
萧景元握着竹骨白折扇在手中轻敲,意味深长的盯着裴欢微颔的颅顶,道:“王兄还在菩提渡?一道回去吧。”
裴欢脊骨一僵,头愈发低了:“奴婢不敢。”
她想出风头,可不想因着和这些皇子公子们的关系而注目,否则照小说惯例必被针对,自己的最终目标是回家,可不是谈恋爱,实在不必要牵扯这些麻烦。
“私约男子也不是一遭了,怎的倒不敢与我同路了?”萧景元摇开折扇轻扇,好整以暇地将她看着。
裴欢不语,只将头埋得更深,姿态做得愈发恭敬。
萧景元见状,也不再为难于她,笑叹了一句也罢,兀自离开了。
裴欢的一点微末姿色倒不足以他贪恋,他不吝邀约,只是好奇这个锋芒大露的丫鬟城府几何?能让她以张扬之姿在这个波诡云谲的京都苟活多长时日。
今日被拒了,也不打紧,毕竟来日方长。
鼻尖还留有一段余香,不过人影已远去,裴欢才敢直起身子,捶了捶发酸的肩背,她还真有些怕这七皇子,从被他在清仁巷发现自己开始,以及之后不揭发,不问疑,反而搭救的姿态。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姿色足以惑人,唯一的解释就是七皇子萧景元有更大的算计。
这让她有些发怵。
一个手掌便搭在了她的肩上,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是我三嫂嫂的侍女,裴欢,对吧?”这正是九江郡主萧景姮。
裴欢一脸愕然,这种沾染武侠设定的小说最是麻烦,你永远不知道说小话的时候,周围藏着多少人。
萧景姮的手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肩,豪迈道:“你们庆国的女子果然豪爽,对待心上人不似那些深宅小姐,个个扭扭捏捏,惺惺作态,有胆识!像我!”
萧景姮来得晚,只见了两人说话,便把那幕当作裴欢在纠缠萧景元了,这小说里民风虽开化,但毕竟是古代,该有的规矩还是有,梁国唯有她没皮没脸将爱慕程鹤整日挂在嘴边,还花招百出,出尽洋相。
上至皇室亲贵,下至平民百姓,都瞧不上她这没规矩的,虽碍于身份不能名言,不过明里暗里都透着对她的鄙夷。
此番见了裴欢大胆逾矩,难免有几分惺惺相惜。
裴欢只是无奈辩解:“郡主,您误会了,我们刚才……”
“我懂的,我懂的,你不必多说。”她只当裴欢爱惜名声,便做出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打断道。
说完,十分义气地拍了拍裴欢的肩,施展轻功纵身离去,到别处找乐子去了。
裴欢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望着萧景姮离去的方向,无奈咬了咬牙关,
腹诽道:
臆想猛于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