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小姐!老爷提前回来了!”含丹大喊大叫,把方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的席霜又塞回去。 留痕道:“小姐,老爷向来对你十分严厉,待会儿进去了,可千万不能顶撞他呀!”留痕温顺聪敏,又长时间贴身伺候席霜,自然晓得席霜变了许多。自从苏醒后,席霜脾气渐好,心胸也开阔许多。但是却不如从前知礼数了。她最担心的,就是席霜这越发我行我素的性子,惹得席鹤不悦。 席霜道:“自家爹爹,刁难能刁难到哪里去?你们多虑了!” 事实证明,席霜低估了这个便宜老爹的乖僻。 “跪下!”席鹤板着脸,一双炯炯有神的铜铃眼瞪着她:“背女戒!” 席霜看了留痕一眼,一言不发地弯膝跪下。但是女戒是什么?她那去见玉皇大帝的师傅可从来没要求她背这玩意儿啊…… 席鹤背着手,来回踱步。“哑巴了?” “爹这算责罚吗?”席霜问道。 席鹤怒气难消,哼了一声。 “既是责罚,我想问我做错了什么?” 席鹤怔了一会,旋即大声怒斥道:“你还敢问?谁叫你去的悦司?!你去悦司做什么?” “他们的头目抓不到人,请我去当替罪羊,我当如何?”席霜反问。 席鹤闻言,怒气消了一大半,他转过身,低声吩咐道:“留痕含丹,扶小姐回去房里休息,禁闭半个月,不许踏出房门!” 席霜懒得理会席鹤这个老腐朽!干脆带着含丹留痕回了屋。 “小姐,老爷看似不近人情了些,心里可疼你了。”留痕说道。 “正因为他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才要一五一十的与他交代清楚,从前便是一味忍气吞声,爹才凡事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我!” 席霜侧过脸,问含丹:“那些衣裳可准备妥贴了?” 含丹答:“小姐,放心吧!我准备齐了!” “什么衣裳?”留痕不解。 席霜的两个丫鬟:留痕含丹,自小就跟着她贴身伺候。留痕细心周到,又温顺聪慧。甚得原来的席霜信赖,含丹漂亮机灵,直率勤快,只不过说话不够圆润,常常不得席霜喜欢。两个姑娘都对席霜是实打实的忠心耿耿。 不过现在这副身体里住的是曲悠的灵魂,曲悠知道,留痕做事太过严谨,总是操心许多,而含丹就不一样了,她做事麻利,吩咐她明天准备三套衣服,她今天晚上就能把三套衣服递到你手里,不多问一个字。 所以席霜耍耍太极,把她想偷偷出府的想法隐瞒了留痕。 三人往梦裳馆而去,沿路看到荒败的一处屋邸已经修葺一新。曲悠记得,那是席霜去世的母亲住的地方。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夫人的东西丢出来?”含丹气呼呼地拦住了其中一个进出屋子的仆役,大声地质问起他来。 仆役说:“这是李夫人的吩咐,含丹姐,您可别为难小的……” 席霜奇怪:“谁是李夫人?” 仆役低眉顺眼地说道:“给大小姐请安!回大小姐的话,李夫人是昨儿刚进门的新主子。” 留痕嘀咕道:“这怎么可能呢……老爷一直追思着夫人,从未提过续弦的事啊……” 席鹤与原配梁氏感情甚笃,梁氏诞下席霜不过五年就去了。席鹤不但不曾续弦,而且也不曾纳过通房。都说雨辉人多痴情种,未必浮夸! 席霜道:“既然娘亲去世了,爹也不必委屈自己!娶便娶,无可厚非。”说罢,便回了梦裳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