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乐这才流出了眼泪,哇哇大哭起来。“姑娘哭了,终于是哭了。”丫鬟欣喜若狂。连带着一旁砸门的壮汉也如释重负。看着小冬乐哭,也不由的眼角微微泛红。从三娘子去世这几天,宋冬乐一滴眼泪也没流过,她那小小的身躯支撑着的不仅仅是骨肉分离之痛,还有无知的未来和无穷无尽的寂寞与无助。
这一切,在见到祖母后便如洪水般再也藏不住,哗哗的一流而尽。
“儿子来给母亲请安”。说话的正是宋玉还。“母亲今日身体可还好?”
“没被你气着跟着三娘子去了也”老太太铿锵,对宋玉还拍案十分火冒。
“母亲,都是儿子不好,儿子实在是公务繁忙,三娘子的葬礼我真的是无可奈何,如今边关战事吃紧,儿子只好从简”。
“那你连乐儿也不要了?”
“乐儿?”宋玉还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小女儿在西苑里。若是老太太不提起,恐怕也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吧:乐儿的事,母亲切莫劳神,儿子已经安排好了,大娘子德才兼备,又是嫡出。乐儿交给她你大可放心。说着宋玉还拿起茶杯吃了一口茶,刚要放下茶杯,老太太就坐不住了:她些个有这样好的良心?只怕我乐儿以后是要吃苦了,如今自己后院的家务事都管不好了,真当我老太太一把年纪了,不管事了不成?
宋玉还见状连忙起身安抚道:母亲切莫动气,是儿子不好,儿子答应您,一定会还乐儿一个公道成与不成?
“不成”想来老太太气还是没消,只是有话想对宋玉还说:“你把乐儿交给我来养,其他的孙子孙女儿我不管,我百年后以嫡女的身份将乐儿写进家谱。”
宋玉还怎么也不会料到老太太会和他提这样的要求:母亲,自古只有嫡长子才有资格寄养在老人膝下,故有继承大业之说法,这乐儿是庶出,就算不是庶出,她也是个女儿啊。儿子以为这样不妥。
“我不管它妥不妥,你答应是不答应?”
宋玉还知道母亲还在气头上就没和她理论下去,想着等她气消了再行转圜之计:既然母亲执意如此,儿子便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说着宋玉还出了门,来到二娘子屋里。二娘子见丈夫来了吩咐丫鬟准备了些许桂花糕,烫了一壶酒。一边给宋玉还斟着酒,一边说:“听说老太太要了冬乐。”
宋玉还放下杯子,随手赛进一块桂花糕:连你也知道了?
“要我说啊,这冬乐还是放大娘子那儿养得了,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爱折腾这事儿。”
“嗯,我也是这么想。”宋玉还放下筷子,还想喝几口小酒却被二娘子拦了下来:多喝无益。顺手把酒递给身后的丫鬟:去换糖水来。
丫鬟接过酒壶:是,二娘子。
“月儿有啥好主意?”宋玉还道。
“我看一时半会儿,这老太太是铁了心要养冬乐了,那就让她养着呗。等她气消了,自然就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说不定哪天就把冬乐给你送回来了,到时候就说老太太疼惜孙女没了娘,想与她亲近几天,这样也不怕外人说三道四了。”
“嗯,说的甚好,与吾不谋而合。”说着宋玉还一把拉过眼前的人,紧紧的抱着,仿佛自己想做的事终于有人认可了,高兴的一下子竟在下人面前失了礼仪。
“下人在呢”怀里的人不停的呢喃着。
“不管了”宋玉还越发的放肆起来。
下人看的火热,竟也有些害羞,纷纷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