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SS的作战参谋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找到他的最快办法就是去擂钵街的地下赌场。
在下地铁后的十五分钟里,伊藤星跟着中也拐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因为赌场的项目算不上是什么合法收入,且存在逃税漏税的情况,所以地下赌场行事极为谨慎,坐标也十分隐秘的。附近游荡的五六个人看似无所事事,实际上腰间都别着一个对讲机,用来实时汇报周围的情况。
中也把伊藤星头顶的棕色八角贝雷帽往下压了压,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后,才用隐晦的黑话和那些人进行沟通。
在一番交流过后,其中一个脸上满是麻子的男人领着中也来到一扇被泼了大片油漆的门前。男人用指甲有规律地在门上敲了几下,门后的人像是为了确认一般,用同样沉闷的“哒哒”声回应了一下。
摩斯密码吗?这个地下赌场的口令还挺高级的……
良久,那扇看起来脏兮兮的小门终于打开,门后的人打量了一番中也,点头致意了一下后,领着他们朝里面走去。
伊藤星有些紧张地捏着中也的袖子,她想起那些老电影里描述的地下赌场的景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后悔地想着出门前为什么没戴副墨镜。
保佑她一会不要见到太血腥的景象——比如某位赌客输了拿不出钱就得拿一只手或一颗眼珠抵债之类的。
领路的人在过道尽头的一扇金属大门前站住脚,利用门上的摄像探头进行了快速的虹膜识别后,地下赌场的通道才真正打开……
还真是双重保险,高度保密呢。
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伸出手臂,沉默地做出邀请的姿势。
中也揽了揽伊藤星的肩膀,迈着从容的步子踏进人声鼎沸的赌场。金属门再次关上,将一切喧嚣都隔绝在内。
中也在柜台工作人员的热情服务下,兑换了部分筹码。整个赌场灯红酒绿,伊藤星看到好几张赌桌上都有那种妖娆性感到极致的美女荷官在洗牌和发牌。
连连点背交不上好运、被庄家吃得死死的赌客周围——散布着专门放高利贷的人,眼光毒辣地物色着合适的人选,当有“鱼儿”上钩时,他们的眼睛就会微微发光。
廿一点,□□,牌九,骰宝,什么玩法都有……
伊藤星看了看中也手里的筹码,浑然忘了起初知道要来赌场的那股害怕劲儿,扬起脸兴致勃勃地问道,“中也,我们玩哪个呀?”
“玩什么玩,找人。”中也拍了一下伊藤星的帽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濑打印过后交给他的照片。
伊藤星探了探头,发现照片上的人简直糊得一批。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白濑拍照的时候手得抖成什么样啊。
搜寻了一圈,什么线索都没有,好枯燥哦。伊藤星瘪了瘪嘴,摇着中也的手臂向他提议道,“可是,我们两个人杵在这什么也不玩,很引人注目欸。那边角落的老虎机就很不错啊,去试试嘛,中也。”
面对伊藤星的不断怂恿,中也无动于衷地批评道,“容易上瘾,尤其是你。”
“好吧。”其实她只是图新鲜啦,毕竟人们对于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事物总是会带着几分好奇的心态嘛。
伊藤星蹭了蹭中也的后背,收敛起自己的好奇心,继续帮中也认真地找人。
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圈,伊藤星都开始有些视觉疲劳了。感觉赌场每个人的脸都差不多啊,无论赢的还是输的,都像不眠不休玩了好几夜似的,只吊着一口气,黑眼圈重得伊藤星都怀疑他们画了烟熏妆。
唯一的区别在于,赢得盆满钵溢的脸上笑到咧出金牙,输的裤子都不剩的脸上青筋暴起,叫嚣着一定会全部赢回来。
伊藤星揉了揉酸痛的眼睛,上下左右地扭了扭头,缓解了一下脖子的不适感,恰好余光瞥到一个走进暗处洗手间的背影,那个人的身形还有穿着,跟照片上有七八分相似,虽然并不确定,但全场就这么一个相似度高的,盘问一番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呢。伊藤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这么想着。
不然就凭那张人影都相互重叠的照片,得找到猴年马月呀,伊藤星再次在心底唾弃白濑的办事能力,就摸到这么点破烂消息,还越权召开评议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