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受伤吧?”回了屋雀鸣还是不放心,又问了他一遍,还把他翻来覆去上下检查了一番。
“没有。他的技术还伤不了我。”沈谧让雀鸣乖乖躺好,哄她睡觉。
也是,槐序也肯定不会对沈谧大打出手。
经这么一折腾,雀鸣虽然有些困,但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了,就借着微光看了一眼伤口,想知道毒性蔓延到什么程度了。
“嘶。”雀鸣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怎么了?”沈谧刚躺好就见她又坐起来,低着头不知道看什么。
雀鸣使劲将衣领扯下,露出整个右肩。
沈谧本来下意识扭了头的想捂眼睛,但是头转了一半想起来她是自己的妻子,又默默把头转回来。
两人清晰的看到伤口处触目惊心的大面积紫黑色纹路消失了,只剩了一小片,分布在伤口周围,不细看都看不清楚。
雀鸣看着沈谧,沈谧看着雀鸣,又提着灯看了看伤口,确认了那片紫黑色确实是消散了许多。
“你吃解药了?”从来不慌的沈谧现在也手足无措了,不知道是好是坏。
“我哪里来的解药啊。”雀鸣心里和他一样,摆着两种答案。
一是真的出现奇迹了,毒性自己退散了,二是毒性已经深入筋骨甚至骨髓了,自己即将病入膏肓了。
沈谧缓了好一会儿,先给雀鸣把衣服穿好,让她先休息。然后就是一个人坐在床边,又是抓耳又是挠腮,捋了好一会儿。半晌过后又到门口唤了明月姑姑来,让她明日一早就去请宫里的太医来。
他想起刚才槐序偷的东西是从书房拿的,便又去了一趟书房。虽说书房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槐序没有去膳房没有去仓库,偏偏去了书房,这点还是让沈谧感到有些怀疑。
沈谧点燃灯,见到桌上的笔墨被人动过了。他刚要开始收拾,就又瞥见旁边一摞纸上放有一封信,没有落款没有日期,但是内容却令他既震惊又兴奋。
槐序一出沈府就看见了在墙角蹲着等他的三夏,两人四目相对,突然笑起来。
“你这功夫,真的不行。”三夏嘲讽的说着,指了指他的肩膀。
槐序把她手拍开:“跟你哥说话尊重一点,”他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为了给你争取时间嘛,让你写字那么慢。以你哥的功夫,用得着在他们沈府窜来窜去吗?要逃走岂不是片刻的事。”槐序说着摁了一下三夏的头。
“那也不能全怪我啊,”三夏像赶蚊子一样把他手赶开,将自己头上扎起的毛捋顺了,“谁让我们连个笔墨都没有,想写好了送进去也不行啊。”
“你的字沈大人能看懂吗?”槐序有些担心的问了句。
三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写的字沈大人才会看不懂。”
“算了算了,别在这五十步笑百步了。你放的地方明显吗,他们能看见吗?”槐序像个老太婆一样絮絮叨叨的各种担心,惹得三夏捂着耳朵就往秦楼跑。
“诶,你等等我啊。”夜晚的乌黑笼罩着周围,槐序不出一会儿就看不见三夏了,赶紧在她后面边跑边喊。
“吓!”三夏还故意躲在暗处吓唬着他:“多大的人了还怕黑。羞羞羞!”
“我,我是担心你!”槐序硬着嘴,抱着她胳膊拖泥带水的在黑漆漆的街上走。
他将怀中的糕点拿出来给三夏分着吃,又将钱袋里的一些碎银分给了在街边躺着的流浪汉。
他们本就不是去偷钱财的,也不是饿得要死了。只是想起来上次雀鸣自己面临发病的危难时刻,还推出两人来帮他们对抗鹰族的人,三夏和槐序心中都存有感激。
如今沈府陷入困境,可楼主又不在。报恩之事应是由楼主去做,但现在时间紧迫,他们两个便商量着,将利用秦楼广泛的人际关系搜集到的证据偷偷放到沈府。有了那些证据,沈府翻身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
毕竟根据他俩的调查,现在沈谧的进度还是有些慢。
因为他查不到宫里的黑手。但秦楼可以。
雀鸣一大早醒来就发现沈谧不在府中,问了明月姑姑才知道他已经去进宫面见皇上了。
“进宫了?”她又问了一遍,看到明月姑姑又一次的肯定,雀鸣皱起了眉。
难道是找到证据了吗?到底是谁杀了沈三夫人?
雀鸣知道沈谧为什么没有先告诉她,因为沈谧知道她肯定会提着剑去找人算账报仇,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把事情搞砸。
她现在应该关心的是自己。若真的命不久矣了,那她要抓紧时间把遗书写好,将娘亲的和莳兰的以后都安排好。还要写一些,要对沈谧和坠茵说的话。
雀鸣去了书房,将有些乱的桌子整理的了一下,捏着笔蘸了墨,想了好一会儿才又蘸了一回墨开始写。
她想将娘亲安置在舅舅家,有舅舅和哥哥姐姐们的庇护,娘亲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威胁。而莳兰,雀鸣想将她许配给燎远。好几次见两人没分寸的打闹,那样的莳兰是雀鸣从没见过的,想来应该是喜欢燎远的。
只要沈谧同意,燎远也必定不会亏待了莳兰的。燎远虽然呆了些,但始终是个忠勇之士。
她又给坠茵写了很多话,从过去到未来她都将内心倾诉。眼看着已经写了三大张,终于该写给沈谧的时候,雀鸣却停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