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五十三 解离(1 / 2)深山渡口首页

最近几日雀鸣发现自己总是做一些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做过的事。

明明记得自己是要去膳房取药,转眼间又坐在书桌前。也不知道药是取了还是没取,记忆就停留在了去膳房的路上。等回过神来放下手中不知何时拿起的笔,才发现纸上还写着自己心中对于沈三夫人之死抱有嫌疑的人的名字。

李灿裕、皇贵妃、沈大夫人的名字都被自己用红笔写下。她狐疑的凑近了看,确认是自己的字之后吓得赶紧将纸撕得稀碎扔到了水盆了。

本来以为只是自己一时恍惚,可紧接着第二日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只不过这次没有沈大夫人的名字了,而是换成了皇上和祁王的大名,还多了一个字体比其他大一倍的“鹰族”。

一张纸上五个名字,三个都是皇家的人。赤红的字带着犀利的拐角,像是刻在了雀鸣的瞳孔,她盯着纸上的人名出了神,恍惚间一阵头痛。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用红笔写皇上的名字是大逆不道,赶紧在被人发现前将纸撕碎塞在了身后书架最下面的缝缝里。

可她印象里丝毫没有自己动笔的记忆,一想起来这些事雀鸣就感到脊背发凉。她甚至以为是有人在暗中监视她,还专门叫了莳兰来问。可莳兰也说,最近都按着大人的吩咐没有让外人进后院,一切东西都是按着主子原先的习惯进行的。

也就是说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那可就奇了怪了。

所幸雀鸣始终都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她便也不想给一直在奔波的沈谧无端增添负担,就没有跟沈谧说这些听起来不靠谱的离奇事情。

可就算雀鸣不主动说,也瞒不过将全部心思都放在雀鸣身上的沈谧。

“明月姑姑说,你今日练剑险些伤到自己?”

晚上睡前沈谧问起来的时候雀鸣愣住了,因为她根本不记得今日练剑了。

“什么时候?”

沈谧看雀鸣一脸茫然,他也有些惊讶:“她说是早晨,我刚走之后。”

雀鸣盘着腿坐在床上,挠了挠脖子回想着,只记得自己早晨是拿着剑站在院子里,但是练没练剑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不记得了吗?”沈谧看她拧着眉头努力思考的模样,着实觉着奇怪。

雀鸣身子刚好一点,就连控制毒性也是依靠皇上给的药,若是真的练剑怎么会不记得。

“没事没事,想不起来就不想了。睡觉吧。”沈谧放下她死死咬着的手指,用帕子给她把手指擦了擦。

鸣儿一想事情就喜欢啃手,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坏毛病。

沈谧顺手摸了摸她手掌,很明显有新起的软茧和掌下磨掉的皮。今日确实应该是练过剑了。她擅长用短剑,习惯将剑柄紧握。所以每次练完长剑手掌都会被摩得通红,再加上她右肩有伤口未愈合,举剑应该会有些吃力,难免会把手掌磨出茧。

沈谧将她的手放进了被窝,给她盖好了被子,看着她闭着眼打了个哈欠。

雀鸣没有理由会骗他,就算是担心会被他说两句也绝不至于做戏说自己想不起来。可若是真的想不起来,那也有些稀奇了。难不成是中了邪了?

他躺下看着身边的雀鸣,立马就打消了这个更稀奇的念头。哪有什么中邪一说,还不都是用来哄人的。不记得就不记得了,说不定是她太累了才忘记了这些对她来说的小事。

雀鸣头一沾枕头就困,也不知道是怀孕的劲儿还没过去,还是伤口毒素在慢慢扩散的原因,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谧为她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想着如果时间就这么静止了该多好。

“思岚国有消息了吗?”

“回禀皇上,坠茵姑娘应该已经拿到药往回赶了。按着时间算,大约还有十三天左右就回来了。”

十三天,刚刚好。离他目的实现还有十三天。屋外的景色还是同四个月前那样透彻。只是月色有些肃杀的凄凉,惨白的光芒铺满了台阶砖瓦,不比那日的月光暖白柔和。

那月光同她看自己的目光一样。小心翼翼又带些好奇,纵使没有杀意,却也给人一种比小野猫还令人感觉难驯服些的感觉。

“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禀皇上,葡萄纹陶瓷碗和蓝釉瓷瓶都备好了。衣服...尚衣局正在连夜赶制。”那人弓着背,生怕皇上会怪罪下来,没有按时绣好他要的图案。

但杭鸣谦只是说:“五天之内完成。传令下去,所有参与刺绣的人能得赏。”他始终看着殿外高悬在飞檐上的明亮圆月,摆摆手让人下去。

只要他想要的,不能得不到,因为他有着天下人皆仰之的权力。他昂首阔步的转身,消失在月光下。

回到寝殿时秦云锦已经睡下了,看着她熟睡的模样,侧着身在床的最边上,感觉一翻身人就能掉下去。

明明已经三十岁了,可是怎么不见老呢。杭鸣谦不止一次的在心中疑惑,只是没有问出口。他是一国之君,这些女子研究的事情与他无关,就算是知道了得不到什么好处。

如此场景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杭鸣谦时常召她来侍寝,却没几次是真的完成了侍寝该做的事。他只是让秦云锦先睡,说自己有要事处理。

他只是想拉拢秦家的势力,从她口中得知一些秦家最近的动作。如果换成高家或者是别的任何一个具有势力的人,杭鸣谦都会这么做。

但是这次,杭鸣谦没有绕过她自己默默的睡下,而是侧身躺在她身边,轻轻摸着她的脸。

“嗯?皇上,您还没睡呢。”秦云锦被他唤醒,迷瞪着眼睛要起来为他更衣。还没坐起来,就被他有力的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