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的时候,正旦大朝会后有赏赐的事,王懿仁也给浑家讲了,王周氏此时见到这些东西,以为是皇家赏赐的呢。xyj
面对浑家的询问,王懿仁笑了笑道:“也是,也不是。”
对于王懿仁这种经常掉书袋故弄玄虚的举动,王周氏很是讨厌,王周氏虽然出身小地主家,但也就认识几个字而已,对王懿仁身上的腐儒气质那是深恶痛绝。
前些年,王懿仁还是一个秀才,而且是一个老秀才,在胶州乡里拿老学究的样子可是没少招人笑话。
王周氏操持家业多年,早就不是那个娇滴滴的地主家小姐了,此时见王懿仁那股酸劲又上来了,就想上手了。
见娘亲又要教训爹爹,润哥已经懂事了,子不言父过,就赶紧把头扭了过去,准备回屋。
但小女儿还小,嬉笑着拉着王懿仁的衣角:“爹爹,快说,快说,是皇上给琛妹的雪花酥吗?”
王懿仁听了哈哈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小揪揪道:“皇上哪能给你买雪花酥,是爹爹给你买的。”
王懿仁也不敢再跟浑家打哑谜,忙道:“润哥在呢,润哥在呢。”
随后忙不迭将手伸到兜里掏出剩下的银子:“你看这是啥?”
“怎么这么多银子,从哪儿来的?”
王周氏一看到王懿仁手里大大小小的银锭,眼睛立时便亮了起来,不过很快便黯淡了下去。
“快说,你这银子从哪儿来的,是不是别人给你的,你拿人银子了?”
“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咱家是不富裕,但这烫手的银子也不能要啊,那么难的日子咱都过来了,现在日子好多了,你可别不知道珍惜。”
“难道你忘了前些日子宣武门外砍的那些人头了吗,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我们娘几个想想,你要是不在了,我娘仨日子可怎么过啊。”
一会儿工夫,王周氏的嘴就没停过,一边数落王懿仁,一边眼泪就掉了下来。
“谁给你的,快给人送回去,别人的银子岂是好相与的,这银子烫手,咱不能要。”
说着就往外推王懿仁。
然后两个孩子看到娘亲一会功夫便由喜转优,一个个也站到了王周氏那边。
“爹,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这银子您还是退回去吧。”
润哥正在学论语,孔子称赞颜回的故事都被拿来劝谏自家老爹了。
“爹爹,琛妹不吃雪花酥了,以后也不吵着吃了。”
小女儿好像也看懂了什么,拉着王懿仁的衣角,眼泪就要掉下来。
看着贤妻孝子,王懿仁心里有些感动,不过这都是哪跟哪儿,还没怎么着呢,咋就想到自己去了菜市口了呢。
“哎呀,你们都想到哪儿去了,这是正旦大朝会后陛下赏赐的,一共二十两雪花纹银呢。”
大过年的一家人都向送葬一样的拉着脸,苦笑不得的王懿仁赶紧解释道。
“啥,你说啥,皇上不光请客,还一下子就赏赐了二十两?”
王周氏也顾不得儿女在前,一手抓过那银子,仔细看了起来。
“二十两,所有人都是吗?”
王周氏还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