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思宇的手指细细长长的,透着一股婴儿白,小说中所谓的“手如柔荑”也不过如此,纤细柔嫩像初升的笋尖,让我这个老阿姨情不自禁地、又丧心病狂地抓紧了一点儿。
在口才课堂时,我的右眼皮因为陈昏晓突然的温顺跳动了一下,这会儿在出租车上右眼皮开始狂跳。
一般情况下,左眼跳时我会在心里默念“左眼跳福、右眼跳祸,”那现在是右眼皮跳,我在心里默念“右眼跳福,左眼跳祸。”
才刚念叨三遍,两只眼皮竟然开始一起跳,这下我可能真的是要福祸相依了。
陈昏晓为了表达‘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喜悦感,在出租车上就狂放豪言:“冯思宇,一会儿你到了我们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随便拿,想玩什么随便玩,我的就是你的。”
虽然很见鬼,但听他这样讲我很欣慰。
冯思宇笑眼弯弯,愉快地说:“谢谢,不过我爸爸不喜欢我乱动别人家的东西,而且我还有练习册没做呢。”
陈昏晓惊讶:“你在学校不是已经做完了吗?我亲眼看见的。”
冯思宇说:“那是老师布置的,我等一会儿要做的是爸爸给我买的,二年级的数学习题册。”
陈昏晓自动忽略冯思宇说的‘二年级’这个重点单词,挑他认为的重点低声问:“那你做完的练习册带了没?借我抄抄。”
咳~~我捏捏跳动的眼皮,原来他对同学的慷慨大方不是真心,而是别有用心。
算了,书上说八岁的小男孩已经有自尊心了,当着出租车司机的面我就不指责他了吧,于是,我闭上眼睛选择充耳不闻。
冯思宇很为难的“啊”了一声,讲道:“我从来没让别人抄过我的作业,我爸爸说,抄作业的同学都是无能之辈,还说多行不义必自弊。”
我心里嘲笑一声,冯深可真够可以的,给孩子买高年级的习题做也就算了,平时说个话也给孩子这么咬文嚼字,真是不嫌累。
陈昏晓有些不高兴了:“不让抄就不让抄,哪那么些事呢?动不动就是你爸爸说你爸爸说,你是个男人,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
我眯出一条缝打量这俩人。
一个一脸的不耐烦,白眼翻的像得到眼疾一样;一个一脸的很为难,眉头快拧成一个八字了。
最后还是冯思宇先妥协:“那我就给你抄一次,下次你可不能再借我的了。”
陈昏晓脸变的比翻书都快,立即点头如捣蒜:“嗯嗯,好的好的。”
因为陈昏晓的厚颜无耻,两人又和好如初,一路上的谈论又络绎不绝。
我找了个适当的时候插了一句:“陈昏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再考倒数第一的。”
陈昏晓给我拍着胸脯保证,他下次绝对能考到全班前五十。我欣慰点头,毕竟班里有六十个同学呢。
下了车回到家,我的两只眼皮还在欢跳。鉴于出租车师傅并没有多找给我钱,而我也没遭到什么飞来横祸,一时间我还是很难搞清楚我的福祸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