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呵呵……”清潇有些被逗笑。
“爹爹,您以为女儿还是三岁小儿嘛?您一连斩杀了许多忠于清秋的小官,这不就是为了杀鸡儆猴嘛?朝堂没人,难道不会接清秋回来嘛?”
锁承德见清潇执意要与自己争吵,便换了脸色,更加严肃起来:“既然你都清楚,又何故来问我?”
说罢,锁承德又将清染来的信件扔给清潇:“本王就不知道,怎么养的你们兄妹二人。竟都是一个德性,都来质问你们的父亲,怎么?他锁承景作得了皇帝,你们爹爹就做不得?”
清潇捡起清染传来的信函,上面写道:
“请父亲恕子不忠不孝,此事为父之太骤也,子有些难受。子但欲善保楚,至于父篡之事,子今不欲管。若秋还,子必往阻之与父之兵相见。子实不敢信父以此逆之事,后文官将何书爹爹之丑迹!”
“篡位之事怎得就见不得人了?古往今来篡位而成为后世敬仰的皇帝还少?唐太宗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嘛?”锁承德只想快快打发了清潇。
“可是爹爹,您也会说太宗是前例。这不就说明了篡位之事是太宗永远无法抹杀的丑陋行迹嘛?哪怕他让大唐盛名远播,可还是会有人加以诟病。”
“哪有怎样?死都死了,还管那些?”
锁承德忍着怒气道:“锁承景和他母亲一起杀害了你的亲祖母,你怎么不讲这个?”
“如若真的是先帝和祖母女帝动的手,又怎么待我们如此之好,就不怕来日您篡位更容易嘛?”
“哼……”锁承德冷笑,“他们那是心里有愧,不得为之!”
清潇看着如此执迷不悟的爹爹,不知如何是好,只淡淡地说着:“那么爹爹,你会杀了清秋嘛?”
锁承德打量着眼前的清潇,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清潇:
“你竟然都不担心你的爹爹会被还活着的清秋以及朝臣谋杀,而是担心她?”
“爹爹……不是的。您现在掌握大量兵权,你不会……”清潇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锁承德拦住。
“你回去吧,去做你自己的事去吧。你们兄妹二人,真是叫为父伤心,你最好每天就是来往与公主府和福明殿。否则爹爹要对你采取措施了。”
清潇低下头,一滴泪水滑下脸庞,
“您都派人去接替哥哥的兵权了,但跟着哥哥的,都是忠于清秋的泛毅和阴凌他们。您敢确定清秋不会在郢都自立?”
“我不相信泛毅是忠于清秋的,他们只是忠于最强大的大梁而已。”
“爹爹可曾想过,大梁之所以这么强大,就是因为皇室和士兵、百姓之间的和睦、友好,全国一条心。”
清潇顿挫下后,又道:“倘若如今当权着,不得军心、官心、民心,大梁又如何继续强大?”
“今天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些,政权稳定自由一套新的方法,你读那么多史书,乱世之时篡位如何稳定国家,比比皆是。”锁承德有些不耐烦了。
清潇不语,自己行了万福礼便出了议政殿。
清潇回想着议政殿前,清秋出征前在这里的样子。
才过去没几月,如今却都物是人非。
“我该如何面对长姐……”清潇扪心自问,原以为皇室之争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可如今终究逃不开。
毕竟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个体,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做到如同自己这般。
“这四方城中,每个人都被迫或生来就变得如此精于算计。”清潇好笑的说出这句话,因为如果今天她选择了自己的父亲,那么自己就会想方设法阻挡清秋回京。
那么到了那时候,最熟悉的人便有可能会被自己拿下,最终走上不顾路……
“扶我起来,我要杀回去,我要问问锁承德他们,我和爹爹对他们哪里不好了,他竟要如此。”清秋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杀回去,和东方猜的一样。
东方摸着清秋的额头,柔柔道:“你放心,我们就在杀回去的路上,叶昭他们当主帅,你放心。”
“我要亲自主帅,我要亲手杀了锁承德!”清秋急忙坐起来就准备穿上铠甲。
东方抱住清秋:“你歇歇,有我在。军医说你最近大喜大悲,大怒大恨,伤了气血。若再亲自上战场去,那身子就烙下病根了。”
说着时,东方端着参汤,送至清秋嘴边,嘴里继续道:
“如果你身体再出什么事,又或者烙下病根,那么夺回了皇位又有什么用?梁帝知道你如此,九泉之下又怎会瞑目?”
清秋被东方说动了,开口喝着参汤。
东方勾勾嘴角:“这样才对,好好活着就是对死去的亲人最好的慰藉。”
“如若我不活的好好的,我的母妃又怎会被渝国百姓所知?我又怎会拼了命做了皇帝呢?”东方垂下眼帘道。
清秋这时,才终于明白当年东方为何那样怒不可遏的杀死了杀害母妃的边境的怀宋士兵。
也终于体会到了东方自小长大的心路历程,是有多么的无助。
“尘生呢?醒来了嘛?给包扎了嘛?”
“一切你就放心吧,有我呢。你只需要调理好身体,在进入金陵的时候能够意气风发的,能够在夺回皇位之时,有力气去穿重若十石的翟衣。”东方一边喂清秋,一边说道。
清秋看着东方笑了笑,含笑继续喝着参汤。
在接下来的时日中,清秋一直在马车、帐篷里修养。
叶昭和东方将军情汇报给清秋听就好。
清秋亦时时提出意见,然后按照清秋最后的修订方案进行行军。
东方一直操持着这些事情,清秋都看在眼里。
这天叶昭带着泛毅传来的消息,锁清染被锁承德召回金陵。
楚地兵权交给锁承德新封的兵马大元帅孟元,但泛毅不让人失望,联合窦滔夫妇二人策动梁军忠于清秋,杀死了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