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愣后,张青鸾神色迅速变化,眉头紧皱,整个人显得无比焦急。
“都说胸大无脑,这胸小的怎么脑子也不太好!”
陈应天见她握住卷起的书籍,在空无一物的腰间东找西找起来,不由得瞟了一眼她近乎平整的上身,无奈翻了个白眼。
也不好让她就这么一直虚空寻找下去,陈应天摇了摇头,只好出声替她解围。
“张公子,你这是没带画作过来?”
闻声,张青鸾缓缓抬起头,一脸尴尬,“来的时候走得太急,可能是忘在家中了。”
“家中?”
听着她这错漏百出的话,陈应天一阵无语,但此时只能努力配合她的拙劣表演,假装疑惑问道:“张公子家不是在河阳吗?难道你的意思是画作遗漏在了客栈?”
听到这话,张青鸾这才恍然暴露了重要信息,强忍住将自己狠狠抽几巴掌的心,她赶忙点头道:
“哦!对对对!是忘在客栈了。”
“原来如此,不过却也无碍。”
陈应天佯装浑不在意,摆手道:“既然张公子不曾携大作前来,正好本宫前些日子突发雅兴作了一幅画,不如今日就请张公子屈尊品鉴一下本宫拙作如何?”
正说着,也不等张青鸾应声,陈应天直接起身在后方书架上取下一卷画轴。
将画轴打开铺在书桌上,陈应天重新落座,仰靠着椅背,伸手向张青鸾,说道:
“张公子,品鉴一番?”
说着这话的时候,陈应天紧盯住张青鸾,嘴角微扬,心中却是另一句话:请开始你的表演!
笑着起身对陈应天拱了拱手,张青鸾迈动着无比沉重的脚步,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
“这下是真的糟了!”
“我哪里懂什么作画,懂什么笔功画技啊!”
“要是家里那幅画我还能背一下先生说的那些评语,这可怎么办啊?”
脚步一点点挪动时,看着越来越近的书桌,张青鸾只感觉慌得厉害,额头细密冷汗止不住冒了出来。
“不管了!”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直到距离书桌只有三两步之遥时,张青鸾狠狠一咬牙,一个大步直接跨了过去。
低头望向桌上画卷……
一入目,便是一大片留白,整幅画上只有三五根参差不齐的水墨竹子,除此再无余物。
“……”
嘴角不禁抽动了起来,张青鸾讪讪一笑,抬头看了一眼一脸真挚的陈应天,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开始绞尽脑汁想起措辞来。
过了大半晌,她脸色忽而转为崇敬,躬身向陈应天一拜,道:
“殿下果真不愧世间大才!”
起身之后,张青鸾笑容满面,指着桌上的墨竹图,赞美道:
“殿下这幅墨竹图粗略一看或许不觉有异,但细细看过之后便能心知其中精妙之处。”
“图中的这些墨竹,不知是风中之竹还是雨中之竹,但不论枯竹新篁、丛竹单枝,都极富变化之妙。如竹之高低错落、浓淡枯荣、点染挥毫,无不精妙,画风清劲秀美、超凡脱俗,给在下一种遗世独立、与众不同之感。”
张青鸾说的眉飞色舞、抑扬顿挫,好像这幅画真是什么绝无仅有的稀世佳作一样。
可陈应天在微微一愣之后,心中却是止不住狂笑起来。
不过,此时他对张青鸾的看法却不自觉有了一些改观。
像这种长得不赖说话还好听的稀有舔狗型人才,尽管他身边不缺,但总是多多益善才好嘛!
但是,陈应天仍旧装作一脸古怪,问道:
“张公子,你确定你说的是我这幅画?”
“……”
张青鸾神色一滞,皱眉问道:“殿下,难道在下说的有什么不当之处?”
“张公子,虽然你说的的确很好,但是……”
陈应天终于忍不住笑意,打趣起来,“这幅画只是前几日我的贴身婢女灵秀打翻了砚台,然后本宫随手涂鸦而成。”
“吓?”
正准备再舔一波的张青鸾听到这话,朱唇微张,一肚子赞美之词一时间全都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