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文抚了抚身边已经烧黑了的手提油灯,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满脸的落腮胡显得沧桑又落寞。他的神职名是“守墓人”,自己也当了近百年的守墓人。守墓人长生不死,身边的旧神职一代代死去,只有他自己孤零零地隐没在墓地里。倒不如说,他的心也葬在了那里。
他想起昔日自己掌权生死大计,手握这柄油灯,意气风发,刚正不阿地审判人世罪恶。但随着在人间生死轮回中经年,渐渐地,他自己也不知道人世何为善恶,何为公正。他眼里再没了少年人的光。
钱一文突然提起手里的油灯,大步流星走向满天繁星,嘴里骂道:“狗娘养的狼崽子,老子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死亡的滋味。”
此刻,他仿佛回到了百年前的旧日。多年的沉淀与肥漂下,守墓人的外袍依稀还泛着光泽。
“将军!狼人上来了!盾阵挡不住了!”
“将军!铁索恐怕挡不住它们”
“西三炮台小心”
钱一文咆哮道:“重炮不准停!不惜一切代价给我狠狠地揍它小狼崽子!盾阵往前顶,敢后退一步者死!”
“上火箭”
亲卫小碎步跟上钱一文道:“将军,我们不可能”
“躲开!”钱一文大喝一声,手里的油灯迸出耀眼的光芒。他向城墙下一挥,一股强大的能量波炸了过去,狼群中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无城主令,西北路军拼至一兵一卒,寸步不让。
狼人夜袭的消息在一个时辰内送到了北路军的营帐内,又连夜送到程思元殿中。
程思元眼角微微抽动一下,问来报军情的传令兵道:“狼人动得这么快北路军支援过去了吗?”
传令兵道:“回城主,属下走的急,不知。”
程思元赶忙从卧宫爬起来,紧急召了群神职议事。
她简短地道:“西北告急,狼王亲征,他们出动了上千兵力,诸位迅速调兵支援。”
穆一凡站出来,一拱手道:“夜枭游击队愿往,牵制狼人主力。”
程思元没有丝毫忧郁,令道:“穆先生,乌鸦,你们游击小队兵分两路,分别从左右两路插入狼人后方,牵制敌军。记住切不可恋战,配合守军边打边退!”
话音还未落,店内中心闪出一颗纸牌,噗的轻轻一炸,一直没来的汤昕玲出现在殿中。
她不敢直视程思元,道:“属下汤昕铃,北路军已抵达战场,和狼人交上火了,西北路军苦战两个时辰,折损超过八成,死者两千,重伤八千,轻伤若干,战略物资损失尚未统计,西北内城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