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明贤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哪家闺阁中的女儿看兵书啊?你又送刀又送兵书的,难道是看中我,来日要点去做你的校尉?”
则燕见她笑了,自己也笑道:“看本兵书怕甚么?你是普通女儿吗?你都是我六哥的人了,我又哪里敢点你?”明贤不自然地埋头叠汗巾,问:“元辛哥哥明年还要带兵吗?”则燕懂她的意思,答道:“带兵是必然的,只是六哥已经交还军队,上折子求驻长安。他是我父亲的儿子,自然和戎马一生的武官不同,终是要在朝廷里行走的。”
明贤点点头,看向则燕道:“我直白同你说罢。我明年开春不久就及笄了,家中已经有了风声,女子成年,又有婚约在先,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家在做什么打算了。你虽是谢家人,但我并不打算瞒你。元辛哥哥比我大许多,太傅管教严格,尚未治填房,虽是男子,但如今他成亲是不宜迟了。”
则燕脸上有沉重的笑意,端起茶盏用了口茶以掩饰自己短暂的失神。他放下茶才道:“你这话说得不矜持。”他敛去笑意,明贤私心里被吓了一跳,直到他又望嘴笑问:“我有桩耳闻,事关你和六哥,你听不听?”明贤才放下心:“请你说罢。”
则燕道:“我父亲约莫也催过,从六哥述完职回家就催了。六哥的意思是依你的意思。阿端很早就求母亲,说要在家里设宴约几户交好的小姐斗花,她不说我也知道是要向母亲引荐你。不知六哥同父亲说了什么,父亲的意思是等一等,过段日子请你去家里和姐妹们聚秋宴,喝冬酒,似乎六哥另有什么安排。但总归是那句话,六哥的意思是依你的意思。”
明贤心头觉得一暖,“六哥的意思是依你的意思”,则灵自然也是把她当心头好,虽说不定是打从心里喜欢她,还是看着从前和大容修交好的情面。总之,被自己喜欢的人珍惜是件又温暖又幸运的事。
明贤道:“已经订下婚约,这样私下拜会不太好。”则燕笑了笑,道:“六哥提出来的事还有什么不好的?你放心就是,六哥向来比我这种人周全。”则燕有些疲态,明贤没有多想,只笑答:“你自有你的好处,你们兄弟情深,且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
则燕细想了想,又打起精神提示道:“对了,我家中不少附庸风雅之辈,行酒令是必须的。骰盘倒也罢了,只怕律令是少不得了,你也不一定要出众拔头筹,只是心里有个准备,万一轮上你用个典编句辞的。不过你是六哥的人,又有阿端陪着,不会有人为难你。”
明贤感激笑道:“我记下了。谢家书香门第,纵然是我阿耶也不许我不通点墨。”
则燕顿了顿,没头脑的说了句:“你穿胡服很好看。”明贤还未回应,他又道:“我送你回去吧,该到传饭的时辰了。”明贤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