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这个臭老头!说好的放我一马呢?不用鞭子抽我,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抽我个十七八下的来的痛快!”歌月忍不住抱怨道。 这关山雁虽是夫子里面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但这折磨人的法子却是一溜又一溜的。 比如说现在的歌月正劈着横叉,双脚的脚踝处各垫了五卷竖着的书简,这五卷书简还皆是竖着层层相叠上去的,但凡身体有任何晃动,叠着的书简就会崩塌! 故而歌月上身打的笔直,手里还捧了卷打开的书简,不敢动作,要是有个大动作,她就会变成一个大秃头! 因为此时她的头上还悬了一束两指粗的头发,那悬发的绳子绕过梁上绑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柱子下面点了盏油灯,灯芯非常非常的细,微微的烛火要烤整整两个时辰才能烧断这根悬发绳,这场饮酒之罚的折磨才能结束。 歌月现在已经保持了一个时辰了,双腿都开始微微有些麻意了,最重要的是老头子怎么这么喜欢饿别人的肚子!! 歌月心中腹诽着,鼻尖却嗅到了一丝杏花香,她轻轻将手中的书简往视线下移,看到了一身红衣的少年负着一只手站在门口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歌月一看他那表情,直觉感受到了嘲讽,咬牙威胁道:“再笑我就把你供出来!” 莫千邪闻言迅速闪到歌月面前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书简,吓得她晃晃悠悠小心翼翼地稳了好久,才堪堪稳住身形。 虽是头皮扯得咝咝呼痛,但终究还好没让足下的书简散落,头发算是保住了。 歌月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莫千邪!你干什么呢?” 莫千邪晃了晃手中的书简,悠悠道:“你说,要是关夫子回头检查,发现你手中的书简不见了,该如何惩罚你?” 歌月气结,莫千邪果然不比他哥哥双玉公子,怎么这么恶劣,她都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家人! 如此境况,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只好声线软了一截,道:“少思,你到底想干嘛?” 莫千邪:“喊哥哥。” 歌月:“……” 莫千邪见歌月没动嘴的意思,转身就走。 “哥!哥!!哥哥!!哥哥!!!好哥哥!” 歌月惊呼:“我喊还不行吗?我喊你这么多声哥哥,快还给我吧!” 莫千邪嘴角扬起弧度,踱步回来,将书简还给了歌月,却又从身后拿出来了一包东西。 层层油纸打开来竟是杞子杏花糕! “怪不得方才我就闻到了一丝丝杏香,我还以为是我饿的太厉害产生幻觉了,原来你刚才是负手藏在了身后!”歌月道。 莫千邪一本正经道:“关夫子说过,食物不能浪费,吃不完就应该打包回来。” 歌月狐疑:“我怎么没听过,关夫子还会说这么芝麻大点的事?” 莫千邪捏起一块杞子杏花糕往歌月嘴边送去:“你上课都开小差去了,当然没听过。” “哦。”那桂花糕已经到了歌月嘴边,歌月不思有他,张嘴正要咬,却被莫千邪收了回去。 莫千邪凉凉道:“喊哥哥。” 歌月白了他一眼,无奈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在空空的若安堂外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急忙道:“哥哥,好哥哥。”想要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可这行为显得更有些滑稽。 莫千邪瞧见这一出,哈哈笑了一会儿,这才捏糕送到歌月嘴边,歌月深怕他又缩回去,咬了一大口。 这下却是苦了自己,因为这悬发绳紧度是刚刚好,她吃的动作大了就会扯到头发,只能细细咀嚼,这下嘴里包了一大口,为了减少痛苦,她干脆一口吞了。 莫千邪眉毛跳了两下:“你也不至于吧!吞了?!!你也不怕被噎死。” 歌月眼神幽怨的看着他,一副还不都是因为你的样子。 “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我举着,你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言毕,莫千邪果然捏糕送嘴送的位置恰到好处,一动不动。 见歌月乖乖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莫千邪才聊侃道:“白日里还说今晚要去芙蓉苑看一下新出的妙佳人,这下是全然泡汤了。” “没事,下次再去,等等,你快躲起来。”歌月深色一凝。 忽听得门外有声响,莫千邪脚步原本躲了两步,后又飞身回来,伸指抹去了歌月嘴角的糕屑,因着这动作耽误了一刻,出门已是来不及,只好飞身隐入了一旁的屏风内。 惊慌之余,那已到门口的身影却缩头缩脑了一阵,才悄悄踱步进屋。 “卜相令,你来干嘛?”歌月看到这抹金色影子,心中诧异,他还有这个胆子? 卜相令晃了晃手中的鸡蛋,神情猥琐:“吃晚饭的时候藏了一颗,还不是怪我之前看错了,让你在这受罪了,对不起啊翩翩。” “叫翩爷。”歌月不耐烦地纠正道。 “翩爷翩爷。”卜相令心中无语,虽然歌月从小喜欢捉弄他,一副“小恶霸”的样子刚开始还能唬他一阵,久了后就发现这院长儿子其实是一只刀子嘴豆腐心的纸老虎,张牙舞爪得毫无威慑力。 卜相令说着敲碎了蛋壳,剥了给歌月送到嘴边,歌月心道这一个两个的今晚是存心要把我给噎死吗? 可是方才确实也才吃了几口糕点,肚子实在饿的不行,虽然口很干,嘴巴还是不听使唤地先行张口咬了一缺,这时门口却又传来了脚步声! 卜相令吓得左右跑了几步,见旁边有一展屏风可以容身,毫不犹豫地飞身隐去。 这一隐去,始料未及地撞见了一抹红色身影,卜相令惊的张嘴就要大叫,被莫千邪一块杞子杏花糕堵住了嘴。 卜相令这才看清楚人影,刚想吐出糕点说话时,被莫千邪按了回去,“嘘……” 卜相令捂住嘴,稳住心神,重重点了点头,嘴里难受着包裹着一整块糕点,与莫千邪一起屏住呼吸,就着其中两面展画缝儿往外偷偷看去。 有一人执了把长长的戒尺进了屋来,此人正是关山雁,二人迅速别开眼,装作隐形人。 歌月此时手里端着打开的书简,与关山雁出门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关山雁走到她侧面,想看看她有没有在偷睡,是不是在认真看书,这书里正是写的兵法巧记。 歌月确实没有睡觉,表情也好似在认真的看书,但关山雁却眼尖地瞥见了歌月嘴角边,有一点可疑的蛋黄屑…… 关山雁边绕着歌月边用尺子轻轻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眼神在房间里面左右瞟。 这是安若堂的外屋,平常开会通知的地方,正上方摆着一张方桌,两把正椅,分别是院长和贵客所坐,左右两排各摆了一排老师的座椅,屋的正中央有三十个莲花座,为学子跪坐听事情的地方。 除此之外两边各立有四面大屏风用于隔离教室和书馆,几个相间其中用于装饰的立式小花坛……好像并没有什么人。 关山雁倒也不急,自顾自说道:“你说,这歌月已经被困在这儿了,哪里来的吃的送到嘴边呢?” 此话一出,卜相令吓出一声冷汗,担忧的看向莫千邪,莫千邪用眼神示意他要镇定。 有人合伙的感觉卜相令就平复多了,换做平时估计早就跑出来认招了。 歌月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的书简,表情极度委屈,泪花闪闪道:“夫子,你可冤枉死学生了,天地可鉴啊!此乃‘无中生有’,学生现在都快饿成一片竹叶子了,估计这风吹一吹都会飘着打几个转。” 关山雁见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悠悠伸指勾了一抹她嘴角的蛋黄屑伸到歌月眼前道:“这是什么?” 仿佛害怕歌月看不清楚,这指头挨的极近,看的歌月瞬间变成了个斗鸡眼,好容易看清楚是什么,歌月心中大呼不妙!随即不敢说话胡乱应对。 她不开腔,关山雁倒是收了指头搓了两下,开口道:“湿度正好,应是刚吃不久,这一路我也没看见什么人。” 关山雁边说边围着房间转了起来,偶尔迅速往里面左边的那个屏风里瞅上一瞅。 “嘿!这人啊!知错就改,同窗情谊深,我怎么忍心责罚,可要是偷鸡摸狗,想‘瞒天过海’的话,可就另当别论了!这得往死里面罚呀!” 关山雁说着绕到了正椅后面,将后面的帘子打开,“不仅要罚,还得必须举牌绕院三周!” 躲在右手边靠近门口那个屏风后面的卜相令此刻早已吓得双腿发颤,用嘴型向莫千邪询问:“要不出去吧?关夫子说了知错就改就放过我们!” 莫千邪挑眉,眼神暗了暗:“你脑门敲一敲是不是有回声啊?老狐狸‘笑里藏刀’,他的话你也信?” 卜相令眼神慌乱:“这可怎么办,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啊!关夫子迟早是要发现的!” 莫千邪侧头瞄了瞄,回头示意,用手势比了比:“自然是‘走为上计’,老狐狸现在在查左边第二个屏风,一会儿他头一钻进去,我们就跑!明白?” 卜相令重重点了点头:“明白!” 关山雁这时头正巧要钻进第二个屏风,莫千邪和卜相令见机猫着腰悄悄往门口挪去,忽听得老头子又道:“歌月,你说,这请家长好不好?” 歌月心中默念:“好!好!好你个头啊!” 她看着那两个熊崽子猫着腰摸到了门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卜相令听着关夫子的话却是脚步一僵,手中握着的半个鸡蛋刺溜一下滑蹦了出去,‘三位少年’皆是一副懵了的状态,眼睁睁地看着那半颗鸡蛋咚咚咚……咕噜噜地,一串顺利滚到了关夫子的脚边…… 关山雁迅速回头将二人抓了个正着,莫千邪只好硬生生地收回那条已经跨出门槛的腿,恨恨地瞪了一眼卜相令。 卜相令被他瞪得一阵手足无措,慌忙摆着双手似在极力说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啊! 他急于想开口了,哇的一下将口中包着的杞子杏花糕吐了出来,向关山雁讨饶。 他包了许久的糕点,嘴巴还发着酸,磕磕巴巴道:“夫……夫子,是……是我给歌月吃的,不不不关少……少思的事。” 关山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很是和蔼:“那你吐出来的糕点又是什么?你告诉我正常人会含一整块到自己嘴里?” “倒不如说是有人想堵住你的嘴——”关山雁说着已经走到了莫千邪跟前,摊开一只手沉声道:“拿出来。” 莫千邪知道事已至此,做什么都是徒劳,便只好乖乖把剩下的糕点都交了出来。 “去抄五十遍兵书,下堂课我要检查!”关山雁道。 “不……不用请家长啦?”卜相令脆声询问道。 “你想请也可以。”关山雁道。 “不不……”卜相令口不择言。 莫千邪深怕他又说错什么话,急急驾着卜相令就走了。 待两少年走后,关山雁回头去把灯芯挑的更暗了些,道“既然吃了饭,那就多加半个时辰吧。” 什么??!!!!!我只吃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啊!!! 歌月心中哀嚎却不敢说出口,害怕激怒了关夫子时间会再次加长,听着关山雁脚步离去的声音,想死的心都有了。 夜半,那火光终于把悬发绳烧断,歌月从书简上落下,双腿甩得跟个“面条筋”一样往外走,却看到了旁边的小桌上似乎放着一块东西。 她走近一看,竟然是莫千邪刚才打包的那份杞子杏花糕! 歌月扶坐在椅子上看纸包,心情复杂,嘴里嗤道:“这老头子!” 手下却已经三下五除二迅速打开了油纸,就着桌上的凉茶狼吞虎咽起来。 歌月吃罢才朝门口走去,腿脚却还是酸疼的紧,而况这食物吃的太快还未及到胃部,饥饿感并未全部消失。 一脚刚踏出门槛,歌月便伏在门框上一阵头晕眼花,定神后忽瞥见屋顶有一身影,那屋顶的方向是学生们的寝所——庄屋。 歌月飞身追了过去,凭着模模糊糊的身影来看有点像是仆兰天,不对,是卜相令! 因为歌月看到了飞扬的金带子,这卜相令与卜兰天虽是孪生兄弟,但是为了方便区别,卜相令束发是用的金带子,卜兰天束发用的是蓝带子。 歌月心中狐疑,这大半夜的想出院干嘛? 哦~莫不是师兄弟们平日里都是装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但一听这芙蓉苑出了绝世美人儿都忍不住了?! 嘿!这卜相令平常看起来畏畏缩缩、胆小如鼠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搞不好就是个披着白兔毛的禽兽之心! 歌月心中偷乐,想追上去抓个正着,腿却因为才受了两个半时辰的折磨,一个抽筋痛的龇牙咧嘴,在屋顶蹲了下来,缓了一会儿再起身时,哪里还有卜相令的影子! 歌月叹了口气,转身欲回近水楼,却瞥见了庄屋前庭院里的大梨树上忽然落下了一道人影,今天是怎么了,这大半夜的都不睡觉吗? 歌月几个起落在那人面前落下,这才就着月光看清楚他的面容,“原来是画君兄啊!你们今天是怎么了,都想出去看美人吗?” 此时穿着一身白色寝衣的男人,长发披散,柔柔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不似往常一样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反而亲近了不少,然而他接下来的举动却打破了这一丝温柔。 楼无书侧头看了一眼歌月,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拒绝和她交流,转身往庄屋走去。 ????歌月心中无比郁闷,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居然又被直直忽略了! 她报复似得对着楼无书的背影吐着舌头,做着鬼脸,一片张牙舞爪。 谁知楼无书到了门口的背影突然一顿,吓得歌月赶快收了舌头,一副今日月光好美的样子站在背后。 楼无书却没有回头,好像刚刚身形并没有顿过一样,抬脚进了庄屋。 歌月气馁,嘟哝道:“什么呀!我这么心虚干嘛?难不成他背后还长眼睛不成?” 今天真是太背了!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又是一条好汉!而况爹爹此去云游了这么久,肯定给我带了好东西回来。 歌月如此想着心里慰藉了不少,脚步轻松地往近水楼走去。 谁知进了庄屋的楼无书并没有急着上/床,而是背靠着门面竖着耳朵,直到听不见歌月的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了,才难掩眼眸中的一阵失落,往靠在最里的床铺走去。 这近水楼在书院的西北角,庄屋在书院的东北角,两个遥遥相望,歌月也绕了许久才到楼前。 看到楼里还点着灯,歌月心中不免涌起股股暖意,还是爹爹好,这夜半三更的还在等着我回来! 要是他每天都在家就好了! 她心下想着,脚步也快了不少,早已自动忽略了那自脚踝深处传来的酸麻感,心中郁闷一扫而光,还未进屋,便忍不住急急唤道:“爹爹!爹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翩翩,快过来,这次给你带了个好宝贝回来!” 歌月三步并做两步地跳到白发男子面前,歌青山看她脚步有些虚浮,忍不住关心道:“怎么了?脚不舒服?关夫子这次罚的很严重?时间还这么久……” 歌月却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没什么,有点麻而已。” 原本按照以前的套路,她肯定是要不依不挠,添油加醋地好好抱怨一番的,可是现在她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东西。 那是一把架在桌面上的剑——真是好漂亮的一把剑! 明日就有剑术课,歌月正愁一直找不到称心的剑,看着面前这一把当然馋的紧! 歌青山看着她那副神情,抿嘴笑道:“拿起来看看吧,这是把灵剑,大陆上寥寥无几,爹爹这次云游运气好,机缘巧合下得了这一把未识主的灵剑。” “要知道这每一把灵剑里面都住着一个剑灵,你能力不够的话,它是不会出现的。” 歌月一听还有宠物,额,还有剑灵住在剑里面,一下子对这把剑更有好感了,听说东夫子的青丝剑里面住了一只母剑灵,她还从未亲眼见过呢! 当即向歌青山讨道:“这剑灵可会认我?” 歌青山拿起剑给她,“名字还未取呢,你若唤得答应,它自然认你。” 歌月接过剑来挥了几下,不禁由衷赞道:“真顺手,竟好像是为我量身定做一样,这剑不长不宽,使起来一点也不费力,虽看起来秀气,但锋芒毕露,有不服输的坚韧,剑色简单更耐人寻味,我喜欢!” “良宵淡月,疏影尚风流,我又是今晚与你结缘,岂不正好?如此,我便唤你一声‘良宵’,可好?”歌月对着手中剑笑说道。 那剑柄处竟然随即散发流紫光芒,刻下草书“良宵”二字。 看得一旁的歌青山吃了一惊,原本他也只是想逗逗女儿玩,哪成想这“不争气”的剑灵竟然这么容易就认主了……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送给这不学无术的女儿了,还不如自己用!倒真是浪费了…… 歌月看着歌青山突然一副黯然神伤,抬手僵在空中,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料到他爹肯定是什么算盘打空了,自己的臭爹是什么脾性她再清楚不过。 为了避免她那“臭不要脸”的爹临时反悔,歌月急急抱着剑脚底抹油,好像护着自己的娃一样对歌青山道:“爹爹,我先上去休息啦!您老人家也早些睡!” 歌青山眼看着刚“偷了剑”的女儿登登登抱着剑欢天喜地地上了二楼,心中只好作罢,朝着她背影喊道:“雅姑给你烧了桶热水放你房里了!” “知道啦!下次下山一定给雅姑带些好玩好吃的!”伴随着二楼嘭的一下重重的关门声。 “老人家?我很老吗?”歌青山咕哝着端起桌上的油灯,上了三楼。 歌月几步跨到床前,掀了一角被子,将剑放在床上,复又给它盖好,露了个剑柄出来。 她自然而然地把它当成了剑灵的头,像摸小狗般轻轻拍了拍剑柄道:“良宵,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 歌月转身绕去了隔间,这洗澡的地方也是平常歌月的书房。 书房与卧室其实是打通的,只用了三排书架做了个隔断。 “雅姑还真是贴心!”歌月一掀开厚厚的木桶盖子,便看到了里面满满的、热气腾腾的热水,面上还飘着三两花瓣。 歌月脱了外衣打算回身放在横着的衣杆上,却“呼!”的吓了一跳。 眼前端端正杵着刚刚放在床上的剑…… “良宵,你怎么在这儿?” 良宵无言,剑灵没现身之前,它是说不了话的。 “我就洗个澡,你先回床上去。” 歌月抓住空中的良宵,又将它放回了床上,转身回去将外衣放在衣杆上,回头却又发现良宵杵在眼前。 歌月皱眉嘀咕:“奇怪,莫不是灵剑一定要与主人寸步不离才行?” “哎,随你吧,只是现在剑灵未现身,我也不知道你是公是母,先这样了。” 歌月说罢,将晾在衣架上的外衣取了来盖在了剑柄头上,那剑竖在空中,外衣即便盖上去也不会拖到地上。 如此歌月终于卸完了衣服,入了水,热气袅袅,晕着她脸颊泛红。 歌月揉了揉胸前的两个初具成型的小团子,颇为烦恼地将身子滑入桶底,没了头…… 这以后怕是得在胸前缠上几圈绷带才行了,长大还真是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