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凉争歪着头叹息,眼里皆是责备。
“你、你要做什么!”沐息警戒着眼神,问道。
少年将珍珠串儿扔在地上,拍拍手站起身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的老者,道:“交出焚心的解药,不然……”
“不然如何?”沐息打断他的话,急声问道。
戚凉争看着他,似笑非笑:“不然便将你和这些死物埋到一起,你也好长长久久地做着你那独霸天下的美梦。”
“……你!”
“不服气?”少年脚尖一勾,挑起那铁锹拿在手里,摆好了准备做苦力的姿势。
沐息泛红的脸上满是怒意和惧怕。
待到过了几息,山间鸟儿唧叫飞走,才听见老者闭目一叹。
“我交、交。”
戚凉争清冷着眉眼,无可奈何地接茬:“早这么痛快不得了,磨磨唧唧耽误功夫。”
“……是。”老者往怀里一掏,一只白净精巧的瓷瓶摊在了他枯瘦满是断纹的手心。
“这就是焚心的解药,是我背着寒无衣偷偷研制的,可以说除了我,这天底下再没人可以研制出来焚心的解药。他让你来找我,或许是戏耍于你,可终究是他低估了我的实力,不、是他们,所有人都错了。”
看着那白瓷瓶,少年半天才冒出一句。
“自然,这点我一开始就知道。”
接过瓷瓶,少年看了眼老者,“你可以活了。”
他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走至老远,听见砰噔的碰撞声,而后是闷闷的惨叫。
少年微微侧首,终是没有回头。
这老头,不知是装死演戏还是真的自尽。
他不好奇,也不回头。
一切皆随之去。
他只知道,有了解药,她便可以好好地活着,随他去任何地方。
戚凉争离开饶云前,是这般想的。
天色昏暗,猎户扛着战利品顺着泥路回去,可终究是耐不住渴,小跑到了溪边饮水。
手捧着清水正要往嘴里送,目光顺着指头的前段看到了倒映的清水。
除了有那张模糊熟悉的憨脸,还多了条女子用的丝帕,飘飘浮浮地勾住了什么东西。
他放掉手中的水,去捏丝帕的同时,带动着身旁的石子儿落水,被转移注意力的他一扭头,就看见了远处漂浮的木头桩子。
那桩子上仿佛还死死缠着什么东西。
“啥?”
他打着颤起身,眼睛死死盯住那木桩。
而后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下水朝着那木桩游去。
“姑娘?”他游到近处,看清了来人,便大呼一声。
梁贞浑身都是湿水,昏迷着听不见呼声。
猎户见此,咬牙用力地边推木桩边游,将女子连木桩带人送到了路地。
幸而女子的求生意识十分强烈,双手一直死死攀附着木桩,这才减轻了猎户不少负担。
“醒醒,醒醒?”
他摇晃了女子良久,终是等到她睁开眼睛。
明眸里皆是迷乱,连嘴角都挂上了疑惑。
“我这是在哪?”
“你落水了,我救了你。你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我送你回去,趁现在天没黑,还来得及。”
女子坐起身来,迷茫地望着猎户。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