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倒是好雅兴,好——”沈临边说话,边放下酒杯,扭身看去,正好那人也转身望来,两人四目相视,待看清对方容貌,皆是一愣,接着异口同声道,“是你?”又一同轻“哼”一声,彼此瞪眼。
梅长青也看清了那人容貌,年岁同沈临一般,一身上好材质的圆领青衣,书生打扮,一人独坐一桌,正是昨日傍晚骂沈临“神经病”那同考的位学子。
见二人大眼瞪小眼,彼此互不相让,梅长青颇觉好笑,这两人年岁都比他大,又都一身纨绔习性,相较起来,自己倒像是个“大人”,也许是做惯了“小叔父”这个身份,也许是两世相加,心思比较成熟,在梅长青看来,二人这种表现就像是两个互相置气的“孩子”。
遂起身拱了拱手道,“钱塘梅长青,见过兄台。”
那人见梅长青容貌俊美,风度翩翩,儒雅有礼,顿时心生好感,觉着自己方才举动有些失礼,羞赧起身,回礼道,“扬州学子沈富,见过梅公子。”
待两人坐回,梅长青笑道,“兄台所言倒是“雅致”,我观兄台一人独坐,若不嫌弃,何不与我叔侄并桌畅聊一番?”
“这,”沈富微愣,暗瞥了眼脸色幽怨沈临,有些不好意思道,“冒昧打搅二位用膳,恐有些不太好吧?”
“无妨,”梅长青摆了摆手,“你我三人皆是应试学子,相逢不如偶遇,两番相见,也算有缘,况且我叔侄初来扬州,对此地陌生的很,正好向沈兄请教一番。”
“既如此,那小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二正好端着沈富的酒菜上来,沈富便让他将酒菜摆在梅长青这一桌,三人同桌而坐,沈临坐梅长青左手,沈富坐梅长青右手,正好对坐,彼此又互不顺眼,时不时的对瞪,又碍于身侧的梅长青,不好开口讥讽。
“好了,些许小事,也值得你们如此怄气?况且你二人都姓沈,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沈临不屑的撇嘴,“谁跟他是一家?”
沈富鄙夷道,“大言不惭,说的好像人愿意跟你一家似的。”
“你——”
“好了,”梅长青摆手制止沈临,无奈道,“咱都是读书人,少说两句,方才算我口误了,咱没聊点别的,听沈兄方才一番言语,似乎也喜好去那“游仙窟”?”
说罢,他暗瞥了眼沈临,见其果然抛下了成见,一脸好奇的盯着沈富,心道,“这兔崽子,果然贼心不死。”
沈富挠了挠头,羞赧道,“与同窗学子去过几次,倒也不是常去,每次去了也就听听怜人谈琴,欣赏下歌舞,与同窗畅聊一番诗词歌赋便回了。”
“哦?兄台果然雅致,不像某些人,去了只为寻花问柳。”
说话间,梅长青瞪了眼沈临,后者无奈讪笑,“小叔父哪里话,小侄这不是知错就改嘛。”
“嗯,但愿如此。”
沈富,沈临,两人同姓沈,脾性倒也相似,由于梅长青不怎么饮酒,大多都是二人在推杯换盏,所以,没一会儿两人就彼此熟络,抛却成见,称兄道弟起来。
聊及院试,沈富也不含蓄,直言自己考的应该不错,颇有几分把握。
沈临道,“兄弟,如此大好时候,你该约三两友人,结伴放松一番才是,为何却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