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
沈临尬笑两声,连忙将门关上,抵着门暗呼自己“丢人”,接着又一想,哎?不对啊,想到自己似乎还比梅长青大了三岁,他哪来的这种“望子成龙”失望时的感慨?
此时,隔壁的梅长青也在为此偷笑。
晚饭时,大抵是因为有些不好意思,沈临没出来,梅长青交代了下沈家仆人,让他们一会儿送饭去沈临房里。
三天后,沈家来人了,如梅长青所料,沈家来的是沈福。
沈福一路紧张,风尘仆仆的到了扬州,下船后,去接他的仆人跟他说了情况,知道儿子已经无碍,沈福这才松了口气。
沈临是沈家三代嫡长孙,自小聪明伶俐,集万千宠爱,被沈氏一族寄以厚望,不想却出了如此一档子丑事。三天前,仆人急匆匆的回沈府禀告,说沈临在扬州“妓院”惹上了人命官司,整个沈家都乱了。沈老当时正在书房写字,听了消息,气的连呼“丢人”,暴跳如雷,一怒之下,砸了自己最心爱的砚台;沈临母亲直接就被吓晕,媳妇躲在角落里黯然抹泪。几名族老紧急商议之下,决定让沈福去扬州救人。
沈福怒气冲冲的进了客栈,见众人已等在堂内,又恰逢午饭时候,客栈内有不少客人,沈福憋着一肚子脾气不好发作,狠狠的瞪了眼立在一旁战战兢兢的沈临,这才朝梅长青长身作揖,大礼感谢。
“小儿之事,有劳长青费心了。”
“大兄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人多嘴杂,咱们回房再说。”
回了房,梅长青与沈福寒暄了几句,说了下情况,知道沈福肯定急着要训子,便将空间留给他父子,起身告辞离去。
刚出门,就听到身后“啪”的一声,禁不住身子一颤,暗“嘶”一口凉气,好大一大嘴巴子。
屋里。
沈临半边脸颊红肿,低着头,垂泪不语。
“你个孽子,就不能收收心?脑子长到裤裆里了吗?瞧瞧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你祖父被气的饭食不吃,你娘吓晕在床,你媳妇躲房中以泪洗面,你瞧瞧自己干的这是什么事儿?还好那王二没当晚杀人,否则你哪还有命?”
说道这里,沈福不禁后怕,忍不住又是一个大嘴巴子甩出。
随着“啪”的一声,沈临另一侧脸颊迅速红肿,嘴角缓缓溢出一缕血迹,咬牙强忍住疼痛,没敢吭声。
沈福见他惨样,心底也闪过一丝不忍,终究是他最疼爱的独子。心底里暗暗又有些自责,怪自己往日里疏于管教,过于溺爱,才酿出今日之祸。
坐下喝了口茶,消了消火气,沈福沉声道,“吃一堑长一智,你也该收收心了,往后少给我出去沾花惹草,你就不能学学你小叔父?看看人家,谦谦君子,有勇有谋——,虽说出身不好,可你看看,凡识他之人,哪个敢轻视与他?你方才口中那狄先生,怕就是朝中刑部侍郎、尚书左丞狄仁杰,你小叔父口称他“伯父”,必是已为他所重,先有文成公、你祖父,接着又被狄大人看好,你看看你小叔父,在看看你自己。你尚比他年长三岁,多读十来年书,纵然你先天聪慧不如他,别的呢?你哪样如他?咱沈家用心多年,怎么就培养出你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对不起爹,孩儿经此一事,已经深知自己错了,今后一定痛改前非。”
“嗯,”沈福点了点头,见他神色诚恳,心下一软,指了指身旁的椅子道,“起来坐,你能知错就好,这场劫难总算没白折腾,好在你如今还年轻,亡羊补牢,尚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