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知这婚房的凄凉?
我不似梅花那般坚强,
纵使寒冬腊月的雪冻不焉枝头的那片红火,
我胸膛原本炽热跳动的心也在此时凝结成一块厚冰,
众人皆知徐家独子心性放荡,
许是他名中的‘闾’字为他定了所好,
街上的那处女闾,怕是热闹的很,
不似此处‘荒凉’,也难怪他不喜。”
今日嫁入徐家的姜氏女子,除了往后成了外人口中的徐姜妇人外,其余的依旧如同昔日。
不知不觉中,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丑时,徐姜有些犯困,想着还需拜见公婆,她便自行收拾着睡下了。奈何寂静的夜晚更衬得出她疼痛的内心,她落了几行情泪,最终还是入了梦。
在梦中,她看见了第一次与徐闾成相遇时,他嘴角的笑意,也感受到他手抚她脸颊时的温暖,这令她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鸡鸣入耳,徐姜的眼有些涩疼,待清醒了些后,她渐渐支起身子,想看看徐闾成是否已回到家中,谁料他在床边的地上睡得正沉。
“良人,地上寒,去床上歇着吧。”徐姜蹲下身欲将他扶起,却被他一手挥开。
“良人,妾身还得拜见公婆。”她见地上人翻了个身,再次进了梦乡,只好把床上的被褥盖在他身上,又转身寻着婢女来伺候自己沐浴及洗漱。
徐姜坐在梳妆台前,感受到头上梳子的停顿,透过铜镜,见那婢女正瞥着一旁睡在地上的徐闾成。
“何处吸引了你?莫要误了时辰。”
“隶臣不敢。”身后的奴婢一哆嗦,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也不敢再向四处张望。
一个时辰后,赞者引着梳洗完毕的徐姜前去公婆所在处,路上,她试图平静内心,毕竟从昨日起,她已成了徐家人,纵使将来的日子会过得多么困难寒心,亦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了任何人。
在跨入门槛的那一刻,徐姜恢复了笑意,双手捧着盛有枣子和栗子的竹盆,走到公公的坐席前,脸向东面拜礼,又上前一步,跪坐下,将竹盆摆在席上,公公用手抚了一下后,便也站起身回拜,她再行拜礼,而后下堂,从婢女手中接过盛有肉干的竹盆,走到婆婆坐席前,又行了一次方才的礼仪。
赞者将甜酒替公婆赐给徐姜,而后她再根据规定准备好的食品向公婆行了“馈食礼”,以示今后公婆的生活由她来照料。待一切应行的礼完成,徐姜应了几句公婆的话后,她便急冲冲地回到了新房内,却不见徐闾成的身影。
“司命那挨千刀的,生前竟这般对你!”何奈一掌拍向木桌,“你便也一直受着?”
孟婆拿出布将桌上震溢的茶水擦拭干净:“秦朝女辈身份低微,公婆对我满意,且又是大户人家,我有何不能忍的?即便不嫁于他,也会是别人。”
“可你心中有他,这便与他人不同!”
“月老牵的红线的确是我与他,前司命为他定的脾性便是放荡,命运本不由人,这点想必你也清楚得很。”
“这是你的事,莫要牵扯到我!”何奈有些愤恨。
“这凡事你该懂的还有许多。”孟婆抿了口茶水,又接着讲起往事。
不过多久,徐姜逐渐习惯了半夜被刺骨的寒冷惊醒,好容易等到春暖花开之时,她却迎来了人生中的一大耻辱。
徐闾成,她的夫君,她口中所喊的良人,竟在她与公婆午间用餐时,带回了一名女闾中人。
“混账东西!”徐父将碗筷扔在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儿子身上,手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