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帘拉着,里面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只是依稀能看出一个人影我躺在床上。
不过看上去四肢健全,时乐安终于放下一口气。
“我刚刚醒过来,你……怎么样了?”时乐安掀开床帘,想要坐到床边,这才看见杨元朗全身上下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活像个木乃伊。
这必定是与他缠斗之人所伤,伤成这样还坚持着山上山下跑,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到,自己怕是早就……想着想着,时乐安眼眶有些红:“你疼不疼啊?”
杨元朗本以为是医娘给他换药,没想到竟然是时乐安来看他,刚转过身去就看见面前的姑娘泪眼婆娑的模样,想连忙坐起来安慰她。可是一动身子全身上下都是碎裂般地疼,脑门上一层汗珠浮起。
不行!在乐安面前不能这么丢面子!
他咬着牙想笑给她看,但是在时乐安看来,杨元朗已经痛得呲牙咧嘴了,还故作坚强满脸痛苦地扬起嘴角。便忙按着他躺下:“不用坐起来,躺着吧。”
这时,门外医娘走来,要给杨元朗上药,时乐安怕医娘手重,接过药膏和纱布打算自己动手。
杨元朗必是不愿意的,扭来扭去不服从合作。时乐安起初还是耐心劝慰,可这小子软硬不吃,只好掐着腰拧眉呵他:“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别像那些深闺妇人,不对,深闺男人一样婆婆妈妈的,再动我就不带你去江城了!”
“你威胁小爷!我就动,你能拿我怎样?”杨元朗呲牙,嘴上桀骜不驯,可是身体格外诚实,一动不动乖巧如鹌鹑。
时乐安解掉缠在他身上纱布,她尽力放轻手脚,可还是难以避免地扯掉黏在伤口和纱布上的血痂,杨元朗疼得直抽抽:“轻点,轻点!”
“好啦,你就忍一忍嘛!一会就好了。”时乐安撅着嘴巴,手指蘸取清凉的药膏,用按摩的手法涂在他的刀伤处。这药膏有阵痛的作用,加上时乐安特殊的手法,涂上后,杨元朗赤裸上身趴在床上舒服得直哼哼。
杨元朗全身上下,除了一些刀伤以外没有大的伤口,只是骇人一些,并无生命危险。时乐安一边涂药,一边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后怕:“白粥啊,昨夜要不是你们,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师父了。谢谢你,本可以毫发无损地离开,却愿意为了柱子山,为了我以身涉险。”
“咱们这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等伤养好后我们……”时乐安手上的动作停住了,脑袋因为不好意思垂下去不敢看他。
杨元朗心蹦蹦跳,难道时乐安开窍了?他发现我的好了,对我情有独钟?别说受一次伤,就算受千次百次也是值了啊!
他满心欢喜地扭过头,嘴巴咧的老大,傻乎乎地笑着等时乐安说完这句话。
可时乐安的下句话让他心顿时冰冰凉:“等伤养好后,我们结拜成义兄义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