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中了哪位王爷?”
傅壅听此,知晓傅黛筠已然动心,心中亦是舒坦了许多。这才道:“裕王萧训才智平庸,不可能是继位人选。康王萧演又无母族支持,也难当大任。如今朝中风头最盛的,不过陈王和祁王两人。”
几日之后,容澈为了准备画像一事,前几日回了宫。这几日,崇文馆的画师挨个到这些个官员家作画。作画一切顺利倒不谈,倒是那几个老太傅回来后私下里朝容澈发了好些牢骚,说是这些世家小姐们一个个像是已经被选上了般作威作福,又或者是如何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想让画师把她们画的再美些,搞得太傅们着实头疼的很。
容澈听了只是摇摇头,检查了桌案上最后几幅画卷,却从中发现了傅黛筠的画像。她会参加选妃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一溜看下来,这些个世家小姐一个个确实是生的标致。但若说端庄毓秀,傅黛筠倒是更胜一筹!
容澈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直到身边的宫人唤了几声“容大人”,这才回过神来,缓缓将那画卷收好递给那宫人。
“晚些时候把这些送到云台殿。”容澈嘱咐道。
行宫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因为太后娘娘这些日子愈发不好了,皇帝决定即日从行宫返回。本以为皇帝会在行宫待上一段时间,没想到,这次倒是这么些年最短暂的行宫之旅。
转眼又过了两日,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行宫返回。还来不及整顿,皇帝就匆匆忙忙地跑向凤鹫宫。太后缠绵病榻许久,整个宫里都弥漫着浓郁的药的气息,宫人说太后近来怕风,因此殿内都围了厚厚的纱幔。外面如今正是艳阳高照,而殿内却照不进半点阳光。整座宫殿都在向人传递着死亡的气息,像一个垂朽的老人,正在丧失生气。
皇帝不由得蹙眉,却又很快恢复平静,他站在殿外,突然大喊了一声:“母后!”,然后才走了进去。
叶玉早已屏退了殿中所有的宫人,合上宫门后,殿内安静的让人恐惧。皇帝走近,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太后。才一月不见,太后仿佛变了一个人。眼窝深陷,颧骨高高突出,双目涣散,嘴微张着,像是在念叨什么。观察了许久,皇帝才发现她在说“水”。
皇帝看向不远处的桌案,那儿摆着茶水,可皇帝却没有为她倒水的意思。
“水……”太后不知道床边站了谁,只知道这里有个身影,还以为是宫人,于是拼尽全力嘶吼。
这才,皇帝终于缓缓走过去,倒了杯水后,回来扶起她喝下。太后本觉得自己的嗓子就快冒出火来了,这一杯茶水下去,总算是缓解了许多,顿时觉得世界都清朗了。
太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却迟迟缓不过神来。许久,才吐出几个字:“皇帝……”
皇帝冷着脸,扶她躺下,“母后身子不好,就应该多休息。”
太后看着床顶,开始“呵呵”笑了起来。皇帝看她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便觉得恶心至极。“母后笑什么?”
“这里又没有旁人,皇帝又何必装模作样,维持自己孝子的名声?嗯?”太后像是已经清醒了,她苍老的声音传来,皇帝眉头微挑,却不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