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省。
江淮之间大别山北麓,祥和安宁。
逶迤的淠河,向北流淌。
重镇六安,便坐落于此。
六安,源于古轩辕黄帝身边重臣皋陶,故又称皋城,春秋战国属楚,秦属九江郡。
汉武帝时期取六地平安之意置六安国,地名沿袭至今。
城里的地势高低不平,街道宽窄不一,大街小巷错落纵横,巷道长街首尾相连,峰回路转,如入迷宫,素有“九拐十八巷”之称。
清早,细雨绵绵。
但,淠河码头商船涌塞,桅杆林立。船户、商人和小贩往返不绝,热闹非凡。
淠河岸边的鼓楼大街。
有一座,坐北朝南的五进院落。
此乃,六安巨贾汪家宅邸。
“三弟,三弟,你跟着我干嘛!”
一个十八岁的青年,一手打着伞,一手提着一张报纸,背后背着包裹行礼,脚步匆忙,还不时回头,看着后面。
他穿着长衫,鼻子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清秀的脸,还有一些稚嫩。
跟在他身后的三弟,还他长得有些相似,只是脸型消瘦,骨架也瘦弱。
……
“大哥,你真的要收拾行李,去杭州湾么?”
“那里可都是枪林弹雨啊!”
他为了跟大哥汪闲伦的脚步,赶紧加快速度,地面的积水,都溅到了他的裤管。
“父亲已经去了省城,现在我走还来得及!”
“要是明天,我可走不了!”
汪闲伦闻言摇了摇头,停下了脚步。
“现在日军侵占我们的国家,淞沪会战已经在鏖战,前线战士在流血牺牲,国家需要我!”
说着话,他抖了抖手的报纸,只见面头版,有一行大字“海闸北还在抵抗,杭州湾还在抵抗”!
“九一·八以来,日军一直对我们大肆屠杀,烧杀抢掠,东北之地,无数人民在屠刀下,苟延残喘,山东之地,河北之地,又有多少儿女,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些数字,根本无法统计!”
“淞沪会战,一个师,一个团的阵亡,前方将士在流血牺牲,这个国家在流泪!“
“我必须要去做些什么!”
……
一阵风忽然出来,让汪闲伦的一只手所撑起的伞,左右摇摆不定,好像随时都要倒掉。
冰冷的雨滴,打在了他的脸,把他的眼镜打湿,蒙了一层细密的水珠。
他不想去擦,借着水珠,微微仰头,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