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远自小便生长在聂家山庄,成为了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可他一直不满足于老爹在江湖上的统帅。统领一帮武夫算什么?他要的是高官厚禄,要的是整个朝堂为他马首是瞻。聂家山庄没了,他所带出去的一万精兵没了,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活着,便能东山再起,便能重整武林,便能一统庙堂。
那个只知道用剑的黄毛丫头?迟早要让她付出代价。
马长鸣一声,似乎是绊到了什么东西。青青草窠中,一根绳子蓦然绷直,聂怀远连忙飞身下马,而他座下之马直接扑摔在地上。二十几人从树上跳下,手里拿着砍刀斧子,向着聂怀远横砍过来。聂怀远矮身一躲,厉掌向其中一个使棍的僧人拍出,将那人逼退两步后,又是分别两掌拍在两人腰上。他旋身后落数丈,眯眼道:“来者何人?”
那二十几个江湖人中有僧侣,有女人,有七旬老妪,有黄袍道人,亦有挑着扁担的卖菜汉子。为首的僧人说道:“陌阳二十七怪,特来为武林惩奸除恶!”
聂怀远阴鸷笑道:“二十七怪什么时候也以武林正道自居了?墙倒众人推,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挑着扁担卖菜汉子道:“少废话,交出雷云鞭法,饶你不死!”
聂怀远冷哼道:“原来是冲着我们聂家的武学秘籍来了,如意算盘打得倒响。我可以给你,就看你们有没有命受了。”
他说罢,长鞭一抖,如灵蛇出洞向一旁最好下手的七旬老妪卷去。那老妪手中拿着一截花椒棍做拐杖,浑浊的老眼如电,迎着长鞭猿猴一般窜至聂怀远面前,伸爪向他腰间探去。聂怀远长鞭倏然收回,在近处一卷便兜在了老妪脖子上。他双手交叉,使劲一勒,老妪当即翻起白眼。
穿着风骚的女子叫道:“奶奶!”一把金豆子向聂怀远扔去。聂怀远后退两步,单手抓起老妪在面前一挡,金豆瞬间没入老妪体内,炸出几道血花。聂怀远将老妪往旁边一扔,那老妪当即软身瘫倒地上。
手持长棍的僧人大喝一声“狗贼拿命来”,等人长的木棍向聂怀远劈去,打空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宛如新春爆竹。这僧人金刚怒目一脸正气,就算说是古刹的僧人也没人质疑,他比那两招便被聂怀远料理的老妪又多了两把刷子,一十六步禅,便是一十六棍,虽棍棍敲空,却声势骇人,棍落之处是十六个土坑。
扛着长扁担的汉子快步上前,扁担横扫,里面的蔬菜洒在半空,有几片带着露珠的油菜叶落在聂怀远头发上。
聂怀远用手择去那两片由额间坠下的滑稽菜叶,在手心中攥出菜汁。这些人武功算不上高强,却缠人的很。一哄而上根本就不讲究什么武德,出招更是花样百出,极尽下作。他有心想将这二十七人尽数斩杀,却不得不顾及后有追兵。要是一会儿那丫头追上来了,他如何还能逃得到长安?
他不得不速战速决。长鞭挂在汉子的扁担上,一把将汉子拉过来,左手一掌就在原地等他摔过来。那汉子也伶俐,脚腕一转,甩开扁担,右脚横撤行成一个标准马步,拽住扁担中间的扁竹竿,与聂怀远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