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话没说完,那边挂了电话。
朱墨此刻真想把张智的手机扔在脚下使劲地跺,把它跺得粉碎。
她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横亘在她和张智之间那道无形的屏障是什么了,她终于明白张智为什么不顾一切地要离婚。
她回想十几年来,张智和那个女人之间令人生疑的交往,一桩桩,一件件,自己竟然都听信了张智的狡辩抵赖,轻易地一次一次地放过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和张智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竟然是这个女人在作怪。
她站在路边,看着马路上南来北往的车辆和不时走过的行人,觉得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一对男女隐藏着令人不齿的私情。
朱墨愤怒、茫然,不知所措,直到终于有人从照相馆的门里出来,她这才像从梦中醒来一样,弯腰拎起地上放着的布兜,一路黑着脸走回到家门口。
她掏出钥匙,咣哩咣当地打开家门,将手里的布兜往客厅的地上一扔,鞋也不换,走过去“嗵”地一声推开了张智睡觉的房门。
张智已经醒了,正躺在那儿发呆。
朱墨走过去唰地一下扯开他身上的被子,怒气冲冲地说道:“不用叫醒服务也醒啦?”
张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朱墨,然后拉过被朱墨掀开的被子又盖在身上,嘴里说道:“又发啥神经。”
“遇到你们这样的狗男女,不被逼成神经病才怪呢!”朱墨怒不可遏地瞪着眼睛用手指着张智。
“又犯病了。”张智说着准备起床,他在掀开被子把光着的两条腿从床上往床下挪的时候,像是在想着什么。
“我是又犯病了,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又犯病了?”朱墨站在张智的脸前,居高临下地威逼着他。
张智想站起来,却被朱墨一把推得又坐了下去。
“干啥你!”张智强行站起身,要从朱墨身边挤过去。
“张智,你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才狗改不了吃屎。”张智回了一句,从朱墨身边硬挤过去出了房间门,又走进卫生间。
朱墨跟到卫生间门口:“你们真是太欺负人啦,太欺负人啦。我怎么那么傻,我怎么那么傻。”
从卫生间出来,张智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
他回到孩子的房间,掀开被子,又拿起枕头,翻来覆去看了看,然后从孩子房间出来进到另一个卧室,在写字台上看了看,又在床上翻了一通,然后站在那儿眼睛直直的想着。
“哼,找你的叫醒服务是吧。给,你的手机好好看看吧,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在叫你起床呢。”朱墨说着,把张智的手机扔在了床上。
张智拿起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来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坐在床边发起呆来。
“怎么不说话了?知道我为什么犯病了吧。”朱墨穷追不舍。
张智大概自己也有点蒙了,索性又顺势躺在了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不说话。
“你说说,你人天天在海东,这才刚回来一天,电话就跟着来了,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能这样相处,相互之间还那样称呼,用那种口气说话,怎么,难道你急着离婚就是要跟她结婚?怪不得呢,现在所有奇怪的事情都解释通了,哼,你们可真是不要脸到极点。”
张智躺在那儿,任朱墨说什么就是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