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连忙起身打开房门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去了对面的贾老师家里。
贾老师和朱墨的爸爸都在西城市解放中学后勤处工作,因为家里没有电话,爸爸就把贾老师家的电话号码留给自己的孩子们,为的是一旦有个急事能及时联系家里。
从贾老师家回来,爸爸对朱墨说:“是张智从银城打来的,他说想让你回去过节。”
“我这个样子咋去呀?”
“是啊,张智这孩子也真是,说走就走,都这个时候了,马上七个月了,他前脚刚到家,又让跟着也回去,也不怕路上出啥事?”妈妈晚饭前想说的话,这时实在忍不住了。
“能去就去吧。为人妻为人媳嘛,去人家家过节,应该的。”善良的爸爸总是为别人着想。
“唉,不去的话,爸爸会不高兴的。”朱墨心里对自己说。
第二天晚上七点多,在西城火车站,离开车还有几分钟的时间。父亲把朱墨一直送到车厢里坐下后,又挨个请求周围的几个乘客,希望他们路上关照一下朱墨,这才一步一回头地跟朱墨道别下了车。
火车在凌晨一点左右到达银城火车站。出站口的铁栏杆外,朱墨看见张智正笑着张开“哎”字声的嘴型站在那儿,朝自己这边使劲挥着手。
凌晨一两点,银城的马路上几乎是看不见人的。“搂着我的腰。好了没有?走喽。”张智坐在自行车座上,右脚踩着脚蹬,左脚支撑着地面,双手握着车把,等着朱墨在后座上坐好后说。
初秋的深夜,已让朱墨感到寒意阵阵。空旷的马路上处处显露着夜色下的沉寂。平时话不多的张智,一路却表现出少有的兴奋,朱墨搂着他腰的右臂,明显感觉到了他此时说话调动起来的肺活量。
“今天咱妈问你感觉到胎动了没有。”张智一边用力地踩着脚蹬子,一边接着说,“咱妈还问,你胎动的时候是慢慢地动还是咚咚咚地快动。咱妈说,如果是咚咚咚地快动,那一定是男孩。你是哪一种?”
这个话题让朱墨也来了兴趣,就说:“别吭声,让我想想。”
恰在这时,朱墨感到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起来。“哎哎哎,跳了又跳了!”朱墨紧接着前一句话兴奋地嚷着,“是那种咚咚咚地快动。”
“真的吗?真是太棒了!”
只见张智兴奋地来了个单手大撒把,把腾出的右手从前到后用力地伸出来,给了朱墨一个大大的单臂拥抱。顿时,两人都沉浸在了由他俩共同创造的这令人激动的遐想期盼之中。这种心情,让耳边呼呼掠过带着阵阵寒意的秋风,变成了沁人心脾琼脂一般的甜蜜养分。
“这要是让咱妈知道了,看能高兴成什么样!”张智呼呼喘着粗气踩着脚蹬子说。
“你妈也真是,男孩子就高兴了。万一感觉错了呢。”朱墨从后面望着张智由于兴奋而左右摇晃的身体嗔怪地说。
“呸呸,别乱说。人的第一感觉是最准确的。”张智赶紧制止朱墨的话。
“看你吓的。我也觉得我生男孩子的可能性大。”
“对吧。肯定是。我也有这种感觉。”张智说着,两只脚越来越有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