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下山整整走了三个小时才到山下,在山上那种明月清风的舒畅感又畅然无存,此时全身疲倦,肚子也饿,突然想大口吃肉大口吃鱼吃大碗米饭。
我望着灰蒙蒙的天,感觉到马上要下雨,可我无处躲避,山下连个庙宇也没有,如果去山脚边的村庄,还要赶三里地,可我的双腿早已迈不开脚步。
坐在一个路墎上,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来了一辆牛车,我赶上去:大伯能捎我三里地吗?大伯看看我:上来吧,快下雨了。“嗯”我有些费力地爬上牛车。
有些树叶的腐蚀味从牛车上扑鼻而来,我侧目一看还有二只灰色的死了的野兔挂在牛车的把子上。
一路的沙石让牛车颠簸的厉害,喉咙里有股异味在翻滚,可我看着越来越暗沉的天,又必须的忍着,慌忙中从布袋里掏出的野酸果子也在牛车摇摆时跌落于地。
那就抬头看看天,不想这牛背上的颠簸,居然身体都轻松了不少。
天依然是乌云密布,风的呼呼声也越来越大,把路旁的树都刮得倾斜。
不过,我看见好几间房舍,有俩层,是大土砖垒彻而成的。想着既看见了房屋,便不愁见不到村舍或小小的旅店。
正在想着问问赶牛的大伯,他却牛鞭一挥一个飞跃便跳下了牛车,拽着绳子牛不再走时,就对我说:小伙子,我到了。
“大伯,谢谢你。我还想请问你,前面有住店的地方吗?”我好期待他说:要不去我家休息过一晚,明早再走?
大伯却干脆地回答了没有,并问我要了10块搭牛车的钱,然后便急急地离开了。
此时我又饿又冷还好困,看着大伯的牛车已走远,只得继续拖着早已饥渴难耐的身子往前走。
天已全部黑下来,我有了些些害怕,想回去找刚路过时看到的那几间房舍,却又想着刚才都不见那屋子亮着灯,想必就是一栋没人居住的房子,但现在必须得找个地方弄些吃的填下肚子。
想着呆在山上其实挺幸福的,不需要为吃饭操心也不必要如此狼狈地只想找个地方容身睡个觉。
眼前好像被什么一闪又重新陷入黑暗,心底里有了越来越多的恐惧,真的就想蹲在地上痛哭过后能安静地睡去,等明天天亮了再醒来。
想着这满地的泥沙,还是躺不下去,也不敢再往前移步,因为真的是看不见。
就在此时,听见一声口哨声,很清晰的在耳朵里回荡。我立马像拥有了希望一样,声音无比响亮地叫喊着:“有人吗,有人在吗。”
然而回答我的依然是夜空下的沉寂,片刻之后我再也无法支撑站立,叭的一声便倒地上了。
这样也好,睡着至少可以忘记肚子饿。
睡意中,似乎有雨落在身上的冰凉,一滴一滴越来越密集,我的眼皮都感受到了雨滴的肆意,可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唔唔……师傅,你可曾想徒儿在离开你一天后,就有可能会去见了阎王。
悲鸣之中好想念师傅,想念那一年四季都在云雾里矗立的山顶庙堂,那里焚香缭绕,钟声低迷又扣人心弦,师兄们敲着木鱼的靡靡之音此时想着是那么美好……
终于完全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在凄冷的雨中睡去。
(2)
我睁开了眼睛,看着烛光里的屋子,简单却不失精致,一件件的家具摆得很是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