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山下,霁南宗
天未亮,众人还在熟睡中,霁南宗宗主霁松房内,木桌上被人留下了一则信。
吱一声,门被轻声带上。
一袭紫布裹衣消失在宗门外。
霁南葵长舒一口气,留头回望一眼霁南宗,便背井离乡,踏上了不归路。
这一刻,她将脑海里不断闪现的锥心片段抛去。
而她,要的是再度归来时,众人的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小二,来壶桂花酿。”这破木桌差点被一把布裹弓给砸歪了脚。
“来喏,客官!”小二稀溜溜的赶到桌前,不禁暗中唏嘘道:一大男人不喝虎烈阳,喝什么娘们才爱喝的桂花酿。
只见坐在桌前的霁南葵,微挑眉梢,扭头回瞪一眼,吓得小二耸肩直哆嗦。
这奇猎客栈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不是这店家不好惹,而是吃酒人。
奇猎,奇猎,怕就怕在这“奇”字,来这的人在旁人眼里,无不称得上“怪物”二字,的确,谁会来这白白送死啊。
在这留宿的,大都是在这一带猎杀珍猛灵兽的,这吃酒人谁不是拖几具灵兽尸首进来的,谁就是个孬怂。
而刚那声桂花酿,引得众人一声哄笑,楼上一名额上深疤,桌旁堆着几具棕毛兽灵熊尸首的中年男人,骤然讽笑道:“小兄弟,第一天来?我看你打道回府回家找娘吧,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此话一处,又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只见她收起微勾的嘴角,不紧不慢拿出布裹的银弓,抽出箭囊中的一发弓箭,一霎,楼上那位手中的酒碟碎了,而那发箭还深插在木板中微微晃动。
笑声也随之戛然而止,那名中年男子重拍木桌,拿起桌上那把隐约飘着血腥味的九环砍刀,左手一撑围栏,便从楼上翻落至楼下,砸的木板嘎吱作响。
“我看你找死!”那名中年男子,目露凶煞的直盯坐着的那人。
“风宿大哥,别..别别在这打啊,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小二拉直了哆嗦的嗓门,劝道。
中年男子左手一推搡,那闻风倒的小二,哎哟一声,摔在地上。
眼看此战在即,忽听栈内深处传来一声魅语,“宿哥哥,莫急。”
刚刚那声魅语所出者,是一位身着紫纱,眸下长着一颗恰到好处泪痣的女人。
“宿哥哥,就给陌儿赏个脸好不好~今日之事大可不必劳您费心。”说罢,便轻靠至风宿耳畔,细声密语几句。
只见刚还一副要吃人的风宿,面露欲色,轻拍陌儿臀部道:“晚上等我。”
风宿甩下一句:“小子,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别让我以后碰见你。”便随陌儿离去。
小二也顺势端来一壶桂花酿道:“这桂花酿好啊,来来来,客官慢用。”
夜晚将至,众吃酒人留宿各自房内,待次日一早去青峡猎杀灵兽。
银弓放置在房内木桌上。
只见霁南葵褪去厚重的紫布裹衣,右手一撕,一张人皮面具铺放在木桌一侧,束发也随之散落至腰间。
她的身上隐约散发着一股很自然的体香,类似于淡淡的薰衣草味,脸颊泛起微微红晕,红晕之上有着一双淡蓝色的灵眸,而一对水弯眉更是恰到好处,衬显出霁南葵的一张娇美的面容。
她卧在床上,不禁叹道:“霁南葵啊,霁南葵,你这么一走了之,真的好吗?”
随后不自觉陷入了回忆之中。
七年前
也就是在她十岁那年,发生了太多事,至今难以忘却。
那时在霁南宗除了她娘亲霁松,与她最熟的莫属大弟子栖鸢了。
栖鸢抱起霁南葵,用手指轻点她的鼻头,嘴角抿笑,满眼宠溺道:?“南葵,来鸢儿姐姐抱,今日又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