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人不注意,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口,轻笑:“快回屋去,外头冷!”
阿衡本不是个扭捏的人,可此刻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心慌,抓着他的袖子道:“一定要回来啊!平安回来!全须全尾的,一根头发都不能掉!”
她这呆傻的关心模样惹来陆怀岳微微一笑:“小傻瓜!好,你给我数数看看多少根头发,若是掉了一根,让你咬一口!”之后还眼神亮亮地凑到她耳边低语:“咬哪都行!”
“轰”地一下,阿衡耳根子就红了一片,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这厮还满脑子风月,没个正经,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得美,快滚!”
陆怀岳哈哈大笑出了们。
阿衡站在门边懊恼地摸了摸自己通红的脸,心里把那男人骂了很多遍。
阿衡把三红叫来,和她说日后不用照顾自己的起居,让她专心伺候飞香,而追花则贴身跟着自己。
阿衡带着慢慢悠悠地在温府里转悠。
这是她的一个习惯,每到一个地方,总要把这个地方亲自丈量一遍,摸清了东南西北心中才踏实。
冬季的日子短,申时刚过,天色就暗了下来,外头的雨雪越下越大,如今已变成了鹅毛大雪。
和这座经历浩劫的县城一样,温府也属于百废待兴的时候,温府原先的老管家也归了位,不过几日功夫就将之前的仆人找了回来,还买回许多新的下人。
此刻下人门在大雪中忙忙碌碌地来来回回收拾府邸,原先颓败的花木被铲下,换上了新的长青树木,之前屋舍里因长久没有人居住堆积的灰尘,也被仆人门打扫得干干净净,连池子中耐寒的锦鲤也是新放的。
阿衡抱着个暖炉回到“听雨轩”的时候,屋内的炭火依旧烧得很旺,暖洋洋的。
她拖了外头的斗篷,追花利索地给她倒了杯热茶,才喝了一口,外头院子里就响起了雪地里特有的脚步声。
温誉和烟萝沉着脸走了进来。
阿衡看二人面色不佳,心道怕是事儿不好。
果不其然,烟萝开口就道:“阿衡,这事儿挺棘手的,你得亲自去看看。”
停尸体的的地方在温府最为偏僻的一处荒废的院子里,烟萝和温誉引着阿衡往温府那处荒废的院子走去,边走还边解释:“如今距离瘟疫结束已有大半个月了,那些染了疫症的已全部被赶回的亲人安葬,还有些无亲无故的,县令也命人在乱葬岗中挖了个大坑堆埋一处,葬作一处的尸首腐败得厉害,不利于搬运查检。我和温誉从四个地方分别挑了四具算是还能看得过去的尸首给抬了回来。”
温誉接烟萝的话解释道:“这四具尸首的状况与别的并无分别,当能知微见著。”
阿衡点了点头,脚踩在雪地里“咯吱”作响,足足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到那座废弃的院落。
阿衡抬头,隐约看到院门牌匾上露出“曲幽院”三字,暗想这温家人还真是风雅的,院子取的名字都这般诗意,可温誉那样子粗壮的模样怕在温家是个异类了。
可她身边的温家异类并不知道公主心中所想,而是火急火燎地推开院子破败的木门。
院内两个小厮模样的人看到阿衡她们进来,也不管是谁,上前就行礼。
院内也有个大的主屋,那四具尸身就摆放在主屋里,虽然是冬季,尸体腐败得不是很严重,可站在院内就能闻到一股恶臭味。
烟萝给每人发了一颗药木色丸服下,入口是一股淡淡地松香味,烟萝解释说这药丸是她特制的可以祛除是尸味和尸毒。说完这些又递给阿衡一个面巾让她围上。
利索地将阿衡浑身上下收拾一通,烟萝才满意让阿衡进屋子,阿衡看了看围在自己身上的一个围裙,一本正经地打趣她:“虽我从小就没了娘亲,可我想着,若是我娘在世大多也是这个模样……”
烟萝:……这么大个闺女还真受不住。
温誉扯了扯嘴角,忍住没笑出声来。
倒是追花在后头轻笑:“烟萝姑娘心细如发,也不知将来哪个好命的娶了回去当夫人。”
烟萝幽怨地瞪了追花一眼:“你平日里能闷出个屁来,今日话竟这般多?”
不善言辞的追花被她这么一挤兑,倒是又变沉默了。
阿衡轻敲烟萝后背,骂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会欺负老实人的。”
烟萝把眼刀子飞向阿衡:“不老实的我也会欺负,公主殿下可要试试?”
“得,改明儿我就广发英雄帖,给烟萝大美人比武招亲,那些个老实的不老实都经不住你折腾,找个孔武有力的,定能将你伺候得服服帖帖的。”阿衡笑着打趣她。
“恩!”烟萝还当真思索此事的可行性:“招个像叶浔这样的,那我可能笑到下辈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