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李君羡凝眸道:“可是解救马从义之事?”
“嗯!确是。我也是刚回过神来,马从义为救我,兵犯陕州城,与结社率袭击宫城,致使龙颜震怒无异,纵然有魏郑公从旁劝谏,恐也是百死之身。若五郎实在无力解救,能否让我二人见最后一面?”
沉思片刻,李君羡掩面笑道:“依我之见,安业兄还是先想想一会如何与薛使君言谈,如今安业兄在薛使君眼中,可是能荣升高就的大财主,勿论安业兄提任何要求,薛使君都会满足。”
“透彻!”李淳风强忍笑意脱口道。
“嗐!倒把这茬给忘了……”
“看来安业兄还没准备好被绳之以法啊。”
闻言,长孙安业轻抚脸颊间的白癣,呵呵笑道:“那依五郎之间,在下应该以何种死法,才能既不失颜面,又能彰显我大唐律法公正严明呢?”
“是个好提议,待会安业兄便与薛使君好好议论议论此事。”
出了大牢,修书两封,一封由李淳风转交魏徵,言明盘陀山变故,一封是家书,出了这档子事,萦娘与两个小郎君定然惴惴不安。同时,家书也算是给延康坊一个警告,敢拿王妃做赌注,延康坊的一众谋士心也是够野。
这次李君羡失算了,李淳风赶回长安,由魏徵引入太极宫面见了李二后,延康坊不仅没有因为他的家书而自省,反倒是那刘洎唯恐长孙安业押赴长安后,抖落出自己,私下将被困长安的洪司马,招进延康坊,上哄下骗,威胁其拆开了李二的回批。
拆开回批一看,寥寥几行字,看到延康坊一众门客谋士大惊失色,眼珠子几乎掉在了地上,连洪司马也以为自己怀揣数天的回批被人暗中掉包了。
刘洎虽胆大,却怎么也理解不了李二这份回批的意思,忙请青雀前来确认,李泰摊开一看,只见那回批写道:“除贼首押赴长安外,余下随从一律就地释放回家,秋收后,自行回陕州领罪,不容有误。”
这份回批的内容,几乎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同时也让心怀不轨,火急火燎出手之人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能在受到威胁的同时,临危不乱,反戈一击,震慑有心之人,李二的反手将军打地确实精彩绝伦。
如此,薛进方借受降的千余响马邀功之事,无疑鸡飞蛋打,只剩下长孙安业一个贼首,要是他敢亲自押赴其来长安受审,日后长孙无忌不给他穿小鞋,那就不是赵国公了。
而李君羡给魏徵的书信,几乎和李二的回批内容一样,借响马之事施恩施德,树立明君圣主形象,再次不谋而合,李二除了嘉赏之外,还特意送了一份大礼给李君羡,只是礼物实在太过贵重,连李二本人也有些舍不得,犹豫数日,迟迟不愿发货。
如此结局,已经算是皆大欢喜,却不知为何,洪司马带回批抵达陕州刺史府的同时,马从义越狱了。
这下长孙安业想救他都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