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把玩着手中的储物戒指，突然抬头，“所以你眼见我比张述还厉害，又眼见我对甘霖很好，所以就想跟着我，让我教你修行？”

柯俊义也抬头望去，只见陆放正笑意玩味地看着他，虽说有些功利性，但他还是大大方方地点头，“是！”

陆放收回目光，淡淡道：“虽然话不好听，但我还是要说，我是不可能让你跟着我修行当什么小弟的。不仅如此，其实我还要劝你放弃修行。”

柯俊义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他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突起，就像一条条蚯蚓。良久后，他叹了口气，松开拳头，“可我不甘心。”

嘴唇紧咬，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你师父师兄虽说做的不厚道，但其实可以谅解。毕竟你资质这么差，再怎么教，修为也提升不到哪里去。你不用急着反驳，有些事情注定不是努力就能做好的。如果可以，你以为他们不想把你培养成一个筑基境金丹境的修士？

如果可以，他们当然，也肯定会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等你继承你们柯氏家族族长之位后，他们获得的利益将会是现在的百倍千倍。这种道理我懂，没理由他们想不到？可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没有这么做？道理其实很简单，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到。”

柯俊义眼光一直盯着脚下的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放顿了一下，又道：“回到你之前说的不甘心的问题上，其实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哪来那么多苦大仇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你修行一个月，可能还不如人家修行一天，那你干嘛还要废这力气？

而且你想过没有，人家辛苦赚几十年的钱，说不定还比不上你家赚一天的钱多。你为什么一定要在这种注定不可能办得到的事情上下功夫？我要是你，就回家好好继承家产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没事多吃点千年人参万年何首乌补补，如此一来，寻常金丹境修士哪个有你寿命长？不比待在这受罪强？”

柯俊义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道：“师兄你跟我说这么多，有没有私心在里头？”

陆放不假思索道：“有啊，私心就是为了甘霖。我万万没想到你和他，不过隔着一道墙说了那么几句话，都能建立起这种友情。但这种友情对于他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因为你，进入某些大人物的视线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否则，我还真不介意骗你点生活费花花。”

或许是讶异于陆放的实诚，柯俊义这下没说话了。良久后，他起身，默默地朝着陆放深深鞠了个躬，转身出了院门。

甘霖等到柯俊义出了门，走远了，这才出来。

“师兄，你们谈完事情啦？”

陆放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躲在门后偷听，有些话我是专门说给你听的，别随便就跟人走得太近。人家什么好命，你什么烂命。可能人家随便遇到点事，对于人家是小挫折，可对于你，却足够你死上七八回了，你根本玩不起。

还有下次，别再想着让我帮谁谁谁了。有你这一个我都头疼了，多了我真带不动。”

甘霖低下头，咽了口唾沫，连带着一些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良久后，他忽然开口道：“师兄，如果我没遇见你，我是不是会变得跟阿俊一样惨？”

陆放正在乐呵地玩着他的储物戒，听到甘霖的问话，他本来不想回答的，但看他一脸满脸伤春悲秋的可怜模样，还是决定好好安慰安慰一下：

“不啊，不是我自夸，没有我的话，你比他惨多了。人家不努力，不修行，就得回家继承亿万家财。你呢？你什么身世，好意思跟人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