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平咽了咽口水,提到这个让郑危与沈焉都很好奇的上将,陈天平看起来很是畏惧,眼里既是憎恶又有担忧。他轻轻的摇着头,似乎在回想一段不愿提起的往事,他的妹妹也是一样的神情,整个商队的情绪一时间显得很低落。
“哎,天平,在想什么呢?快说啊....”,郑危有些失去耐心了,轻轻踢了陈天平一脚。
他的妹妹倒是很维护这个哥哥,见郑危踢他,立即抱着陈天平说道,“我说,你不要踢他...”
郑危抱着双手,点点头,陈天平的妹妹安抚了一下他哥哥,回忆状的对郑危说道:“我们是安南国国王的后人,黎苍父子夺去了父王的王位,我们在侍卫的拼死保护下才逃亡到了邻国,几经周转,才来到了这里。没想到还没进城,就被一帮人抓了起来。”,这姑娘有些生畏的看着抓他们的沈焉。沈焉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个姑娘的诉状。
而郑危知道安南国在去年已经易主,正是这个姑娘口中的黎苍,上表朱棣,称陈氏已绝,朱棣封了这个叫黎苍的做了安南国新一代国王。现在这个姑娘却说自己是陈氏后人,郑危一下子难以辨别真假,看这陈天平柔弱却富贵的气质,却是不像是行走江湖的商队,且郑危观察了一下,这个商队的核心并不是那个老者,而是陈天平。但安南国国王已经易主,这是朱棣板上钉钉的事情,时隔一年,这突然冒出的陈氏后人实在是值得怀疑的。
那姑娘接着说道:“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您要相信我...”
“那你们提到的那个上将...他是什么人?”,郑危做出暂且相信的样子。
“就是因为他,黎苍父子才夺走了国王之位,屠杀了我陈氏族人数百人...”,陈天平眼神里隐着一份坚毅与仇恨,他接着说道:“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听他的下属一直叫他上将...我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陈天平情绪有些不稳定。
郑危看向沈焉,沈焉的脸上有着几种复杂的情绪,她问陈天平道:“这个上将长什么样子?”
陈天平低着头,很不情愿的说道:“五十多岁的样子,精瘦干练,敏捷有力,额角上有一个比较明显的肉疤...他的眼睛就像是虎狼一般,敏锐锋利,让人不敢与他直视...”
听了陈天平的描述,沈焉似乎心头一沉,长呼了一口气,转过来看着郑危,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满是惊慌无措...
郑危暂且将这些人的身份定义为普通商队,至于他们是不是陈氏后人,还需要朝廷里的人来认定才可。但郑危确认这些人不是什么奸细,便将他们转移到了京卫武学的其他普通关押室关押。
在危楼的二层,沈焉有些情绪波动的对郑危说道:“他们所说的上将,应该就是他...但我难以想象他会变成这样的人,这又让我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他...”,沈焉口中的他就是对外文明事务委员会的主任,是沈焉的顶头上司,军人身份,上将军衔,而沈焉身为分管主任,也是个少将军衔,两人都是在太阳粒子抵临地球之际,在星际桥执行任务时穿越到明朝的。
郑危之前听沈焉提起过这个上将,他虽然身居高位,却也是经历过不少战争的优秀特种作战人员,对佥文明的研究尤其深刻,郑危猜想,辽东的于成定然也是这个上将的部下,而在遥远的安南国,不仅只有这个上将,还有他的一些部下。
自从知道了这个上将的存在之后,郑危就一直在想,要是能将这个人找到,对于对抗佥文明来说,那便是如虎添翼。但如果陈天平等人所言属实,他们真的是陈氏后人,而且真的是因为这个上将的原因而国破家亡,郑危猜想,这个上将也许与吴心竹那个变态病人一样,在这个时代已经迷失了自己。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对于郑危来说,那就是敌人,而不是盟友。不仅于郑危,于整个人类文明来说,他都将会是敌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的下场或许会和鸭绿江边的那个人一样。
“在没有亲自见闻的情况下,我们最好不要做决断,就算那个陈天平真的是陈氏后人,那也不带便他真的就是陈天平口中所言的恶人...”,郑危这样安慰着沈焉,也是在安慰自己。
这件事关系到明朝与安南国的外交,郑危禀告了朱棣。第二日的早朝,朱棣召见了陈天平与他妹妹。
在奉天殿中,郑危与陈天平及其妹妹一同站在殿下。
“你说你是陈氏后人,可有凭证?”,朱棣问陈天平。
陈天平从怀里拿出一个印章,呈了上去。
朱棣一看,便知这陈天平所言非虚,大声斥道,“这黎苍父子简直胆大妄为,竟敢欺君...实在可恶...”
这时平安站出来说道:“陛下息怒,黎苍呈报的是说陈氏绝后,故取而代之...这陈氏后人仅凭一个印章怕还不足以定下他们的身份,切莫让奸邪挑拨安南国与我大明的关系啊...”
这平安的话意在说郑危办事不力,朱棣也听得出来,毕竟这京卫武学处设置的初衷就是为了巡查奸细,现如今,这几个人若身份属实,那就是黎苍欺君,若身份有诈,那便是奸细误国,郑危自然也难以脱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