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水光涟漪,与蓝天一色,一行白鹭从天际飞过,倒映湖镜上。
今天出奇的安静,湖边没有一个孩童嬉戏,唯独斗笠老者在水中央。
水上走廊,东长煌负手漫无目的,一如从前,不过这一次只有他一人。
妖灵儿被妖家三祖带回祖地修炼,从不老山回来,在修炼上颇有心得。
湖中乌篷船上,蓑衣斗笠老者孤独钓鱼,边上温酒似等待有缘之客。
哪怕东长煌降临,也未能引起他的注意,专心钓鱼,两耳不闻窗外事。
东长煌伫立水上凉亭,目光落在乌篷船上,良久之后,“不请喝一杯?”
声音虽然很小,但他相信老者隔着老远能听得到,而是听得很清晰。
船上老者扶正斗笠,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语气非常平静道:“自便。”
匆他语气中,难以判断内心活动,好似一口古井,本是波澜不惊。
东长煌没有客气。
踏入湖面不贱起一朵浪花,以湖面为大地,脚底不沾水,步调如常行于大地,近了不由笑了笑,“收获如何?”
斗笠老者目光落在湖面,专注看他纹丝不动的鱼竿,面色平静如水,淡淡地说道:“愿者上钩,一切随缘。”
“随缘……”东长煌哑然失笑,“这世道,能有闲心垂钓者,少得可怜。”
上船后,看清老者面容,沾染了岁月留下的痕迹,条条深皱纹清晰可见。
东长煌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张摇椅躺着,边上一根黑铁棍被拿在手里,翻开炉里的木炭,使得燃烧得更充分。
炉上温一壶酒,冒着热腾腾的醇香酒气,让人顿时精神一振,酒虫不由活跃。酒虽醇香,却难以浇灭人的孤独。
“为了吃饭。”斗笠老者淡淡说道,至始至终不见他笑一分,好似一个不苟言笑的老人,仿佛笑了都难上青天。
或见证了人生起起落落,打磨一颗波澜不惊的心,一般事难以激起波澜。
听到老者这样平淡的话,东长煌只是轻轻笑了,“难道就不想做点什么?”
老者说道:“老了只求个安逸。”
“安逸……”东长煌摇了摇头,笑道:“只怕大海欲平静而狂风不止。”
终于,老者露出一抹苦笑,“老头我想平静,而你却贸然拜访。”
“只是讨条鱼解馋。”东长煌笑道:“像个乞丐,吃完就走。说起乞丐,在世每个人都如同乞丐。”
“公子高明。”老者略微思索,忽然又笑了,“每个人都有欲望,有的人乞讨一口饭吃,有的乞讨家人安康,有的乞讨事业有成,有的乞讨长生不死。”
“那么,公子你呢?”
“能吃上好饭。”东长煌轻轻笑道:“说话回来,你安逸太久了,似乎忘记自己是谁了,该干什么了。”
老者道:“人老了,有些事想了费劲,索性不再想,做一个平凡的人。”
“这世道之下,谁能做个凡人?”东长煌说道:“或许有,或许没有。”
老者道:“难得公子这样想,可有的人不这般想,不知道日后能否还能这般安静地钓鱼,这是我的兴致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