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也皱起眉,暗影此举究竟想做什么?他既然恨满大海,恨白玉楼,为什么还要冒着暴露的危险去救满大海呢?
暗香咬唇道,“公子还不明白么,暗影是好心,毕竟满大海他是您……”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大家也都明白她的意思了。
若真如她所说,暗影还真是个会揣摩主子心思的好心人呢。但事情并非如此,暗影此前已经漏了马脚,虽未百分百确定,但可能性很大,不得不警惕。宁可猜错,也不能盲目信任,毕竟,白玉楼现在的身份和所做的事都是很危险的,容不得身边亲近人的背叛,稍一不慎,命都会没了。
这时,汪小溪嬉皮笑脸地走过来,大咧咧地拍白玉楼肩膀,得意道,“怎么样,小爷演戏真不真?估计平王很快就会得知这里发生的一切。梁文道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肯定不信任你,他怀疑你,平王就不会怀疑你咯。”
暗香听了这话,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你们以为平王那么好糊弄么?自作聪明!”
汪小溪挑眉,“哟,那绮罗说说这事怎么着?你家公子整天跟我们混在一起,又没办明白事儿,连个恩雅都没拢住,时间久了,平王不生疑?”
“自然生疑。”暗香冷了脸道,“所以说到底最可怜的还是我们公子,你当众揭穿公子身份,败坏公子名声,难道是安了什么好心?莫不是看自己那边已经有了可靠人证,便想跟平王一样卸磨杀驴?”
“哎哎,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对他越残忍越不留情面,才越能说明我们不是一伙儿的嘛!”
暗香没好气瞪他,“还不是想让公子继续深入虎口给你们找证据,虚伪!”
汪小溪挠头,“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叫你一说怎么那么难听呢?你情我愿的,你就不能换个说法?比如我们大理寺也是想让你们公子磨炼一番,成就个好名声,要是抓到了叛国贼,那是多大的功劳!”
暗香冷笑刺道,“叛国贼?那是你爹!说起来,你的出身反而更叫人不齿,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公子!”
汪小溪敛了笑意,只一瞬,便又咧嘴笑道,“你理解错了,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出身有什么不齿的。毕竟人虽然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但能选择以后要走的路,不是么?”
他说着,若有似无地瞥向余鱼,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两个素昧平生的年轻人你一句我一句吵架般地探讨未来,一晃已经过了这么久啊……
暗香一时哑然,她一向知道汪小溪的嘴能说会道,但多数时候听他说的都是强词夺理或者插科打诨的废话,这种有意义的话倒是头回听到。
白玉楼似乎也受到了触动,认真想着他的话。
余鱼大方冲他咧嘴一笑,比了个大拇指——觉悟可以啊!
汪小溪更得意了,还想再卖弄几句人生哲理,撇头见有下人匆匆去敲苏广元和梁文道的房门,摇头道,“苏大人脾气是好,可这下人也太不懂事了。忙了一宿,还……”
话未说完,听那人声音都紧张变了,鬼叫道,“大人,大人!快醒醒,不好啦,满大海真被人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