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济,乾坤殿。
御前侍卫拖着一名被廷杖打昏的大臣出了大殿。
“此人犯了什么罪?”说话的人一身墨色锦袍,踩着黑锦金纹的长靴,虽然北方九月的天已然开始转凉,但是放眼整个宫城也只有此一人早早披上了厚重的风氅。
“见过殿下。”殿门前站着北济皇帝的贴身内侍周达,“回殿下,那是御史台新上任的大夫,因帮着那些生事的士人说话惹怒了皇上。诶,这二十杖下来,怕是要丢半条命了。”
周达口中的殿下就是北济唯一一位被尊称殿下的人——长安王赵修钰,赵修钰与北济皇帝一母同胞,当年北济皇帝登上皇位后,不断铲除异己,本就兄弟不多的皇室就剩下这位长安王和一位公主了。
见长安王面若冰霜周达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依旧笑着说,“殿下这风大,不如您先移步后殿喝口茶?”
“不了。”说着,长安王已经迈开步子向殿内走去。
周达的徒弟怯怯问道,“师傅,您之前为何告诫徒儿不得近长安王的身?”
周达有些嫌恶小徒弟的多嘴,但又念着他是自己表亲且年纪还小,怕他日后冲撞了长安王,便呵斥着说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只管记住你要是敢碰到长安王殿下半分,你这脑袋便要搬家了。”
走在前面的长安王在转身的时候余光看见周达训斥小徒弟,虽听不清说了什么,但想必还是那些告诫奴才们千万不要碰到自己的话,思及此,长安王眼眸中笼上一层清冷。
“臣弟参见皇兄。”长安王还没跪下去便被兄长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说了多少次,不准你跪。下不为例。”
长安王点了点头,走向一旁那把铺满了鹅毛软垫的椅子上,众所周知那是长安王专座。
殿内的一众大臣向长安王行礼,“诸位免礼吧。皇兄你们继续,臣弟在一旁听着就好。”
北济皇帝点了点头,又换上一副威严的面孔走到众臣面前,“刘卿,你怎么看?”
被叫到的礼部尚书刘志急忙跪下,颤颤巍巍地说道,“回皇上,老臣以为那些士人联名上书指责皇上抓捕飘渺山的江湖草莽一事实属有眼无珠,那些莽夫长期欺压百姓如今又与我北济作对,阻碍皇上一统天下,理应将其绳之以法。”
“这...”有大臣明显反对,但是想必是想起方才被打昏的御史大夫又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