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正直初秋。
如今盛夏刚过,天气虽已渐渐转凉,但气候的变化总是捉摸不透的。太阳当空照射下来,依旧炎热的让人难以忍受。
尤其是在关东地区,即使已经到了初秋,暑气也不曾降下分毫,甚至比之盛夏还要热上三分。这对于如今的关东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天恁娘滴也太热了,俺快受不了了。”傍晚,安阳郡的一处农田里,两个庄稼汉肩扛着锄头行走在田垄上,其中一个人禁不住抱怨道。
刚刚忙完农活,正是疲惫的时候,此时若是能有一阵傍晚的微风拂来,想必会让人感到秋意的凉爽。但很不正常,明明已过夏日,气温不见降下便罢了,正值初秋的傍晚,竟整日都无一阵风吹来,这同往年很不一样。
“行了,快走吧,俺肚子都快饿扁了。”另外一个看上去稍微年轻点的汉子忍不住催促。耕作了一整天的他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此时此刻他只想尽快到家,享受一下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滋味。
嗯,不要热炕头,再热下去就死人了。
“唉!走了走了,田里呆不下去了。”旁边的汉子连忙应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这田里被毒辣的太阳晒了整整一天,跟炉子没啥两样,再待下去非中暑不可。
况且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过不了多久天色就要暗下来,到时候田路会难走许多。看了一眼西下的太阳,两人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过了没多久,外面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现在是初九,东南方的天际可以看到半轮月亮的轮廓,周围的杂草丛中传来一阵阵虫鸣。
“咦,那是啥东西?”年轻汉子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天空,用手向西边指了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旁边的人也抬头望去,可以看到一道流光略过,顺着西边急速下滑,呈火红色,与寻常的流星相比略有不同。
旁边那人看了一眼,神色很是正常:“哦,流火嘛,很正常,现在是七月,经常可以看到这玩意儿的,俺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有啥好大惊小怪的。”他略微瞟了一眼,就没再感兴趣了。
正所谓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初秋的七月傍晚可以看到大火星从西方落下去,这对于世代在田中耕作的农家人来说是在正常的不过的事情,一年总有那么几天特殊的日子可以看见。
“不是啊,那有这么大的流火,俺又不是没见过,你看嘛。”年轻汉子摇了摇头,用肩膀蹭了蹭旁边那人,流火他不是没见过,甚至是老人们常说的扫帚星他也看到过,划过天际,后面拖着长长的尾巴,还挺好看的。
但这次所见却与以往大不相同,这玩意儿以前是“咻”的一下过去,很快就没影了,哪有现在这样一直在天上飞的啊,而且这次的也太大了吧。
“嗯,越来越大了。”只见一道赤红色的光略过天边,拖着长长的尾巴,在两个汉子的眼中越来越大,这不才谈话的功夫,看上去就和鸡蛋一般大小了。
“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嘞,这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贼星,真是稀奇。”旁边的汉子头一歪,看着前边的田路悠然的走着,并连连摇头笑道。
一般在他们这样的乡下,专门管这种流星叫做贼星或者扫帚星,老一辈儿人就经常谈论着,要是见到这种贼星,通常是要倒大霉的。但他们年轻人不信这个,以前见过不止一次了,也没碰上啥倒霉事儿,日子照样过,命也照样活。
年轻汉子见状,也连忙追了上去,跟天上的流星比起来,还是早点回家重要。“老哥,等等我,咱一起回去。”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仅仅过了一会儿,天边的光点便愈来愈大了,如今入眼过去已与核桃别无二致了。
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夕阳西下,残阳如血,一颗巨大的陨石划破天际,尾巴后面拖着长长的火光,正以迅雷之势向着大地砸下去。
两人在路上走着,远远望去,田路的尽头显出一道道房屋的轮廓,背后是一座山丘的影子,他们依山而居,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
此时快要入夜了,家家户户都在烧火做饭,村子的上头烟雾缭绕,冒出阵阵炊烟,他们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儿。
村口还能看到些许模糊的人影儿,其他人也已从田里忙完回家了。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有点刺耳,年轻汉子脖子一缩,牙根使劲磨了磨,突如其来的声响令他措手不及。
“卧槽,这是弄啥嘞,还让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