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幸钧听着周围的动静,忽然感觉到有几分不对。
秦佩芝不在这附近。
是厌倦了?离开了。
得出这一结论,他也没有多少悲伤或者意外,秦佩芝对他有所求,而他无法应允,那么,女孩离开他也是理所当然。
他寻了一个地方坐下,又开始他新的一天。
森林是潮湿的,阳光落到地上就被树冠挡去了一半,他的脊背仿佛有血液在往下流。
都是幻觉罢了,他抬手摸了一把后背,只摸到干爽的衣裳,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嘲讽。
都是幻觉罢了。
疼痛也好,流血也罢。
秦佩芝醒过来的时候,是凌晨,她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睡不着了。
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快一点,再快一点。
也许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她在西北待的太久,让她觉得有些不对。
没来由的直觉,秦佩芝不需要去印证,她选择相信。
她点了火元素在手心,朝着树洞,也是端木君铭的墓穴走去。
没有端木客的命令,树洞变得格外无害和安静,守门的树人仿佛睡熟了一般,没有阻拦她。秦佩芝左右看着环境,给自己加油打气,继续往树洞里走去。
甬道很潮湿,还有水滴落的声音,土腥味还有苔藓的味道扑面而来。
秦佩芝借着微弱的火光,打量着,地上的干尸让她吓得退了一步。
是端木席诚。
原本虽然并不好看,但也瘦瘦高高的青年,如今就是一具辨不出面目的干尸。
秦佩芝稳定心绪,继续往前走。
就如赫连鸣天留下来些许东西,说不定端木幸钧也留下了什么,或者像尉迟银泠一般,他被封印或者沉睡在哪里?
秦佩芝给自己打气,继续往前走。
在他要走出隧道,进入树洞内的时候,一根藤条慢慢拦在她面前。
没有进攻的意思,但是阻拦的意思很明确。
“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秦佩芝问,“您是,精灵树王吗?”
“或者说,古精灵树王。”
现在所有的精灵树王,都是古精灵树王分条出去的,端木幸钧告诉他,真正的精灵树王其实只有一株,但也活不了多久了。
端木一族仿佛吸血的蚂蟥,只知道像精灵树王索取,老树已经活了太久,也被剥削了太久。
树根没有回答她,仿佛不曾移动过一般定在那里。
“或者说,古精灵树王。”
现在所有的精灵树王,都是古精灵树王分条出去的,端木幸钧告诉他,真正的精灵树王其实只有一株,但也活不了多久了。
端木一族仿佛吸血的蚂蟥,只知道像精灵树王索取,老树已经活了太久,也被剥削了太久。
树根没有回答她,仿佛不曾移动过一般定在那里。
“我来找端木君铭。”秦佩芝说,她略一犹豫,道,“我的家族血脉能让我看到过去,我来找端木君铭,让我来的人是,赫连恬兴。”
她话音落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好像听到了回音,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她又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任何回应,这一次,她打了几分勇气,继续往前,准备跨过那根树根。
忽然,原本寂静的隧道活了过来,秦佩芝尚未来得及发出喊声,树根捂住了她的嘴巴,缠住了她。
系统界面忽然弹了出来,秦佩芝想做什么,一根藤条慢慢落到他的头上。
人物卡:端木幸钧完成度50
人物卡:端木幸钧完成度60
人物卡:端木幸钧完成度70
……
人物卡:端木幸钧完成度100
在秦佩芝昏迷过去的时候,她看到端木幸钧的人物卡满了。
她陷入沉睡,一片昏暗之中,好像只有她自己,还有水滴的声音,四肢沉重的动弹不得,就像鬼压床一般。
我在等待什么?
这个念头落在秦佩芝心尖。
她不知道自己等待了多久,终于有了一丝光亮,随之是仿佛骨头被碾碎的疼痛,不,是胸腔被打开,活生生取出一根肋骨的疼痛。
秦佩芝想要尖叫,而一直无害的环境却突然伸出锁链,将她禁锢。
她叫不出来,也不能挣扎。
好痛,真的好痛……
女孩眼眶湿润了,直到疼痛结束,她都没有缓过劲来。
伤害她的人是谁?
她慢慢思索着,忽然,她看到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个年轻的男孩。
男孩穿着金色的衣裳,衣裳过于肥大,衣摆拖在地上,男孩仰着头,看着他,仿佛在看生命。
“感谢祖宗的赐予,我会带端木一族走向繁荣。”稚嫩的孩童这般宣誓。
秦佩芝只感觉到了麻木,但是,她还是赐下了祝福,给崇拜她的子民,因为她是端木一族的信仰。
然后,她再度陷入沉睡。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再次看到光亮,再一次醒来。
又是那种取骨的疼痛,又是个稚嫩的孩子,对着她许下诺言。
而她将祝福赐下,再等着下一个孩子。
……
周而复始,不断循环,秦佩芝自己都记不得她赐下了多少祝福。
每一个孩子都会在她这里许下诺言,他们曾拥有一辈子的光阴,拥有豪情壮志,最后无一被光阴蹉跎成了颓废的中年人,目光浑浊,满是算计。
好累啊,秦佩芝感觉到了疲惫。
这就是端木一族了,端木,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端木君铭了。
秦佩芝想。
在她彻底绝望的时候,那个孩子出现了。
秦佩芝看着他,等他许诺,可是孩子只是歪着头看着它。
有大人催促他,他也不应,只是问了一句:“它真的不痛吗?”
痛?那是什么。秦佩芝想了想,发现她快要想不起来痛这个字的意思,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来,痛形容的是当她分株的时候,那种挖骨之痛。
“你怎么还在说这些话,快发誓。”大人又催了一句。
孩子嘟着嘴,看着秦佩芝,道:“谢谢你的分株,我会带端木一族走向繁荣。”他说。
秦佩芝给他赐下祝福,他没有什么喜悦,更多的是好奇,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