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半睡半醒,战战兢兢。
翌日临近晌午时分,林嬷嬷才将我叫醒,她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我抬手揉了揉眼,发现右手的纱布重新被人包扎了一遍,苏泽的药果然有用,我感觉此刻掌心已经没有昨日那般火辣辣的疼了,现在倒是因为昨夜睡的小心翼翼,脖子胳膊十分酸痛。
林嬷嬷上前为我梳洗更衣,嘴角的笑容咧着都要咧到太阳穴,十分开心,我见状问道:“嬷嬷今日怎么格外开心?可有什么好事?也说于我听听。”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抿着嘴光笑,却不说话,我撇了撇嘴,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揉了揉脖子,对着林嬷嬷嘟囔道:“下次可别让那二皇子再来了,脖子可酸死我了。”
此话一出,林嬷嬷尚未回应,寝殿内端茶倒水更衣的一众宫娘倒是身体一顿,一个个抿嘴偷笑,脸颊犹如蜜枣子。红成一片。
林嬷嬷拿着木梳正在为我绾发,瞥了一眼她们,抬头对我说道:“公主哪里的话,得盼着二皇子多来才是。”
眼神意味深长,看得我莫名其妙,索性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她们。
黄昏时,程雨来了云梨斋。
此时我正悠闲地坐在秋千上,喝着花酒,哼着小曲儿。
临冬之即,傍晚的凉风习习,好在这颗梨树生的高大,为我遮挡了不少。我裹了裹身上的斗篷,手里捧着一盏温酒,十足的惬意。
这几日跟着阿元学着古诗词,正想着卖弄一番,身后却传来程雨的声音。
“皇妃好不惬意啊。”
我转头,她就直直的立在台阶下,看着我毫不避讳,也完全没有行礼的意思。
我想起这几日承华殿内,关于她的消息,东拼西凑起来,懵懵懂懂的理通顺了她的程国公府是王后的母家亲戚这一层关系。
又有副将功勋在身,如今又与苏泽将要成婚,自然能在这宫里来去自如。
我喝完盏中的最后一口梨花酒,问道:“不知副将来这所谓何事?”
她今日穿着一件绛紫的薄纱长裙,与第一日所见不同,发丝绾起,流苏簪点缀其间,不像是位征战在外的将军,倒像是闺房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
她手中缠着丝绢,抿着一笑:“自婚事一定,皇子便日日接我来商议成婚的琐事,今日听闻是画师将婚服拟定,皇子硬是要喊我来看过才好,我没皇妃这般好悠闲能喝酒哼曲儿,此番是路过,自然要来看看的,毕竟你我日后还是要共处的,你说呢?”
这宫里的但凡有身份的人说起话来都一个模样,弯弯绕绕,阴阳怪气。
我皱着眉头将酒盏递给阿元,对着程雨回到:“既然你看完了,那你走吧。”
她却依旧立在那里,笑意更浓:“我还有一处想要请教皇妃,毕竟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与皇子虽心意相通,但难免也会有分歧,关于婚服,我俩便商议过好几回,今日好不容易画师拟定,二皇子这般看重,我也想迎他的喜好,所以我便想来问问,不知皇妃的婚服,是苏绣,还是蜀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