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林嬷嬷便对我说过,苏泽以后纳了别的皇妃侍妾什么的,还叫我一定要多同苏泽亲近,这样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我当时还纳闷着跟我有什么关系,今日看来,其中果然是有我的差事。
回到云梨斋里,阿元的神情就如同竹声一样,她看了我几眼,瞧得我很是不解,没等我问她,她便先对我开口了,语气显得十分得小心翼翼,“皇妃,您心里若是不舒服,就同阿元说。”
我皱了皱眉。
何时不舒服?
何事不舒服?
难不成是指王后叫我打理苏泽婚事这事?
我顿时恍然醒悟,作了个十分悲痛的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
“嗯,我确实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就听你的…”何必执着那些画呢?若不是去找苏泽问画的事,怎么会碰见他们谈婚论嫁呢,那我也不至于还落了个差事。真是悔不当初!
阿元垂了眼睫,愁眉苦脸,半晌,她蹲在我身边,“皇妃放心,即便是程副将入了殿来,二皇子心里都将您看得是最重的。”
这话又令我不懂了,“为什么要苏泽将我看得重啊?”
林嬷嬷一进门就听见我说这句话,立马上前回着:“自然是需要!”
阿元摇了摇头,又对着林嬷嬷说了鸿月轩之事,这下,林嬷嬷的神情也变成阿元竹声那般了。
我叹了口气,“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比我还垂头丧气?不过就是个成个亲喊我置办个物件罢了。我觉得烦躁不过是因为从未做过,你们烦什么?”
我抬头,却瞧见两张呆若木鸡的脸……
翌日一大早,制衣坊的人便来了,送来了几件新式的冬衣还有斗篷,我看着花样颜色清丽淡雅,十分满意,遂留下了一位跟着我去了鸿月轩找苏泽。
苏泽还是同往常一样,在他的书房习字,见我到来,微微一愣,半晌才反应:“来了。”
我指着身后制衣坊的内官向他道:“王后昨日便吩咐我为你的婚事置办物件,这内官制衣制得不错,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定制婚服?”
苏泽脸一黑,眉头紧锁,“你来就是说这个?”
我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是啊,平常制衣时间虽不长,但林嬷嬷说了,婚服都是繁琐的,一针一线光绣花纹都需个把月,可不要赶快些嘛。”
他放下手中紫毫笔,眼中神色凝重,看得我心里发毛,不禁想起他在云梨斋大发雷霆的样子,虽然不知自己做了何事又惹了他,但还是令我不由的退了两步,我微微笑道:“若是二皇子觉得为时过早,那我改日……”
“不必!婚服自有人会制成,无需皇妃操心。”
我话未说完,他便冷淡开口打断,他不再看我,而是继续习字,隔得很远却还是能感觉到他周遭一片寒气。
我识相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带着内官行了个礼,转身走出了书房。
如今天气愈发变得冷了,尤其今日还下着丝丝的细雨,但不知为何,从苏泽的书房出来过后,我便觉得心中某处熟悉的地方,那团很久未再翻滚的烟雾,又缠绕上了心头,蒙上一层厚重的浓烟,令我整个人都觉得十分的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