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中原人进食的习惯，是从来没有拿手直接抓着这么油腻的肉食去吃的。中原人节制，而西北人豪放。

先前江姒褕还不能接受，但是吃着吃着还是觉得这样更香，于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又倒了一碗葡萄酒，陶菲格抓住了她的手，劝道：“别喝了，你肩上的伤——不宜喝酒。”

她面色酡红，眼波迷离，呼吸间都是酒气：“喝醉了就看得见他了。”

“你在想他？”

“这里没有能帮我的人，而他是唯一一个无论我做什么都愿意帮我的人。而且他爱我。”

她的样子让陶菲格想到了自己。他思念他死去的女儿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靠着喝酒陷入梦境，然后就可以在梦境里见到自己的女儿。

但是他心知肚明，女儿已经死了，就像是她也心知肚明，他她是不可能见到她思念的那个人的。而且他也没办法帮她。

“你爱他吗？”

她愣了愣思，考了很久才说：

“我需要他。”

“如果你是需要他而爱他，那么她未免太过可悲。”

她抬起头看着他。

“不，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他在我身旁，并不是我需要他帮我。”她低声说道，“只要他在这里，我就可以解决所有事情。这里没有我可以相信的人。”

她知道自己的话是不能被别人听见的，要不然他们一定要一星，他需要什么样的帮助？眼泪也是不能有的。一个无形的笼子框住了她。

“做王的人都是可以忍受孤独的，就算身边真的没有人可以帮助他，他也可以处理任何事情。”

皇帝被称为孤家寡人，并不是没有道理。皇帝手下的人要么想要钱，要么想要权，而有的人想要的更多。他必须能够自己去平息这些不安的声音。

“你觉得何抒络算得上一个好皇帝吗？”

“为人还算不错，手段差了些。人也不是特别聪明，像是先前的那几件事情处理的并不算好。但是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陶菲格付了钱，扶着她上了马车。见她脚脚步虚浮，不由得训斥了一句：“前面都劝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了。明明喝不了，偏偏又喜欢，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现在陪你喝酒的人是我，不是什么别人，要不然的话不知道要出什么样的事情。”

她还要狡辩：“不是有暗卫在吗？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那些暗卫可不是你的人。要是你觉得他们可以放心，就想想你那个朋友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