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李天明使出浑身解数，比如做极其夸张的鬼脸，提高音量，甚至自掏腰包买了许多五颜六色的道剧，他位置旁边的地板上散落着向日葵头罩，太阳模样的气球以及闪着灯光的玩具魔法棒等等。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力，小孩子学不了东西是他们自己态度的问题，李天明跟机器人一样地讲课也算尽了老师的责任，没啥毛病，但他本人不想这样。

25分钟，哪怕对方只学会了“你、我、他”三个字中的一个字，李天明都会感到自己的时间没有被浪费。

李子枫在系统后台看了李天明的不少上课记录后，都劝他悠着点。

“省点力，这么多学生呢！每个你都全身心投入很容易猝死。”

“我就是坐在电脑前讲讲话，怎么可能猝死。”李天明不以为然，“不让他们学点东西我憋得慌，钱没少但浑身都不舒服，这种感觉可以持续很多天，晚上也睡不着。”

李子枫无奈摇头叹息一声：“呕心沥血也不愧如此。”

不过这种日子持续久了，李天明自己都感觉吃不消。

注意力不集中的学生还不算大麻烦，麻烦就麻烦在一些有要求的学生。

比如他们会说“老师，我跟你说话的过程中，如果有语法和发音的错误，要立刻纠正我，并且我犯的错误都要记在教师课堂评语里面，方便我复习。”

这些学生其实说话中错误不少，李天明就要不停打字，记录下错误内容，但打字也需要时间，有时候要打的内容比较多，李天明顾不上说话，就又会引来学生的不耐烦，他们有些人最后还给了李天明差评。

李天明在国内教书这么多年，从来只有老师批评学生，反过来是不可能的，在中国，师长就是用来尊敬的，只能用来尊敬。

参与子枫教育这家创业公司后，李天明才深刻体会到教育要做到师生对等，就得将之看成卑微的服务行业，学生可以直呼老师名字，可以随意打断老师上课，课后依据自己的上课体验评价老师，甚至淘汰老师。

我可不想被淘汰，李天明这么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