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能来振宇这里,振宇只觉蓬荜生辉,兴奋的今晚都要睡不着了。”
嬴贞呵呵一笑:
“明天就要大花轿子娶媳妇,你当然兴奋了,听说是常偲溪的侄女?
“好了好了,都别站着了,坐吧。”
他发话,众人才敢落座。
谢振宇没坐,而是来到嬴贞跟前,双手放在小腹,笑呵呵道:
“振宇看上常姑娘之前,真不知道她是祁州常家的小姐,我俩偷摸摸相处了几个月后,该到谈婚论嫁了,常姑娘才将家世告知振宇,殿下今晚不走吧?殿下若是肯在明日为振宇做主婚人,那振宇真是祖坟都冒青烟了。”
谢振宇长相普通,却是剑眉倒竖,自具一股阳刚气概,加之其性格霸道,脾气执拗,常给人一种“此子万难招惹”的感觉,
其他几人正襟危坐,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一个个的心里都在腹诽谢振宇,刚才还颐指气使的呵斥他们,见了秦王,就又是一副嘴脸了,人啊,真是一物降一物。
嬴贞手指敲打着扶手,反问道:
“你没长脑子?本王是奉旨送亲,半路上却跑过来给你当主婚人?皇上会怎么想?”
谢振宇一愣,赶忙陪笑道:
“也是啊,是振宇考虑不周,殿下这次回了北疆,可得好好敲打敲打秦广,那老头太不将咱们弟兄放在眼里了,”
嬴贞顿时变脸,怒斥道:
“闭嘴!”
谢振宇闻言,虎躯一震,一脸惊慌失措的赶忙跪地:
“末将失言,请殿下恕罪。”
其他人也是纷纷起身,低头躬身不敢说话。
嬴贞冷冷道:
“你谢振宇什么时候都敢看不起秦上将军了?本王不在北疆,韩魁的官帽子都让人给摘了,若不是本王让兵部从中周旋,韩魁能回得去?论军功,论威望,韩魁有哪一点够资格跟人家斗?”
谢振宇惊慌道:
“是末将狂妄,殿下您消消气。”
嬴贞忍不住叹息道:
“魁字营可真不让人省心,说吧,这一次为何你没有跟着韩魁返回北疆,还有,捉蜓营主将这个差事,是谁给捞的?”
谢振宇跪在地上,咽了口唾沫,恭敬道:
“回殿下的话,干爹卸任大统领一职后,便一直住在望北园观望局势,后来他老人家看出咱大秦、北夏联姻之后,北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很可能不会再起烽火,于是就想着给振宇谋个后路,殿下也知道,振宇干爹和兵部员外郎王若溪大人是连襟,于是在王大人安排之下,振宇才坐上了捉蜓营主将的位置。”
果然还是兵部干的,嬴贞苦笑,
用人唯亲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如果整个大秦军方全靠这种关系上位,岂不是乱成一锅粥?
“下面这几个都是谁?”嬴贞目光望向下首。
几人很想答话,但秦王问的不是自己,一时间又不敢吭声。
谢振宇道:
“回殿下,这几人分别是飞鹰帮帮主燕山客,天邪门门主厉克文,赫家堡家主赫云龙,霸刀蒙哲,无恶不作孔三海,镇三州吴不为。”
“呵呵”
嬴贞一阵冷笑:
“又是无恶不作,又是镇三州,还霸刀?你这结交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燕山客几人被人这么奚落,也绝不敢吭声,因为眼前的这位主,能诛他们九族。
“是是是,殿下教训的是,这几个玩意也不配与振宇结交,振宇只是觉得,如今坐镇捉蜓营,地方上这些个江湖势力,还是需要压他们一压的,免得他们在三州境内闹事,”
嬴贞听到这里,脑海中忽然想起来李大奎那句话,北方三国的江湖就属北齐风气最正,至于大秦大夏则是乌烟瘴气,究其原因,便是因为朝廷的过度镇压,导致许多江湖人没了江湖人该有的血性和骨气,一个个只想着巴结朝廷,打压其他帮派来扩展自己的势力。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座下几人,除谢振宇之外,还有三名七境武夫,但这三人在谢振宇面前,却像条走狗。
先不论这些人的好坏,江湖的模样本不该如此。
大夏第一人慕容惊鸿出自大夏军方。
大秦第一人秦清出自大秦军方,
大齐第一人李怀安,却是实实在在的江湖出身,就连第二人九门提督白兆吉也是江湖草莽出身,后被齐皇看中才坐上了皇城禁军的头把交椅,即使如此,白兆吉也常以江湖人士自居,
而且北齐江湖强者之多,也远非大秦大夏所能比拟,这一切都源自于北齐的江湖不受朝堂约束,更有活力,才会有那么多的江湖人物如雨后春笋,一拨接一拨的快速成长。
嬴贞脸上的表情忽的怔住,因为他回想起一件事。
送亲队伍刚出太安,在路过渭河的时候,嬴盈曾将那块精金打造的武林盟主令牌扔进了江河,
当时嬴盈还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江湖从来都不需要盟主”
现在回想起来,嬴盈说出这样的话,是否也是父皇心中真正的想法呢?
江湖就该是刀光剑影、恩怨情仇,有容乃大,江湖就该是不惧强权,冲冠一怒,拔剑为红颜,
江湖本该有属于它自己的江湖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