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旧坊,街头小巷,钟鼓楼喧,戏台声高,其间牌楼照壁,雕梁画栋。江南的都城没有北方的重峦叠嶂,没有豪放与粗犷,只有细细柔柔的声调,应着红牙板儿的节拍,咿咿呀呀地在戏台上唱着,满腔的柔情似涓流慢慢淌入人心。
唱戏,一旦开嗓,便是无一观众也要唱到极致,人不听,自有鬼神听,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这一点,清越他们做得很好,莲步云裳,每一步,每一嗓,都演绎到了极致。
秦笺改了霸王别姬的本子让他们演,这一出戏也是她最喜欢的。
“说好的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便都不算是一辈子!”
“听说长安城死了个戏子。”
“那戏子唱得一出顶好的霸王别姬啊。”
“那他是怎么死的?”
“不过是信了个假霸王,做了回真虞姬,罢了。”
回忆漫上心头,秦笺复又抬首看向台上。
都说戏子一悲一喜一抖袖,一跪一拜一叩首,一颦一笑一回眸,一生一世一瞬休,令人惊艳,也那般令人惋惜,其实不只戏子,这是这个世界大部分男子共有的宿命。
“阿辄,你有我,等我攒够了聘礼,立马去谢府求娶你。”
谢辄心里高兴,却并不表现出来:“渐渐是在可怜我罢了,是怕我的命与那虞姬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