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黄昏,薛子卿交代了管家自己外出有事,今晚可能不会回家了。
他正前往丰兰,想向殷梦诀请教请教,此去丰兰不需半个时辰便可到达。
到了府邸,只见殷梦诀悠闲地坐在院中,吃着茶逗着鸟,座位左边还留了一把椅子,似乎是等待着薛子卿的到来。
“殷公子好生快活,不知这样坐了多久?”薛子卿的语气显得有些不悦。
“哟,侯爷来了,今天可把我给闲坏了,我这都坐了一天了。”殷梦诀说这话没有刻意避讳,他起身请薛子卿坐下。
“不过,张时客一事我已听闻,我猜你大概在担心大小姐。”
薛子卿觉得这个殷梦诀实在不简单,果真能一户不出,便可知天下事。不过他又不是神人,能做到这样,必定有朝廷中的耳目。
“我该如何做?”
殷梦诀倒好茶递给薛子卿,薛子卿本来无意饮茶,却闻出这是大红袍的味道,便尝了尝。
他不懂茶,唯独懂大红袍这一种,杯中的茶无论是色、香、味,都属上等,而且这茶是新茶,没有陈味。
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南方的朋友刚走吗?”
“不错,我那朋友带的大红袍不多,我全给侯爷要来了。本想着问问侯爷还想要些什么别的,只可惜侯爷来晚了,那朋友早走了。”
“多谢殷公子美意,不过,茶里,我只喜大红袍。”
“侯爷误会了,我指的,可不止茶。”他讲此话别有深意。
“可有姐姐的消息?”
“哈哈,这事不急,侯爷放心吃茶,我们先聊一聊别的。”殷梦诀故意卖关子。
若是常人,恐怕早就不耐烦了,可薛子卿拎的清,这是自己在求助别人,理应顺着对方的意愿。
他迅速收起了内心的急迫。
“殷公子想聊点什么?”他又开始转动茶杯,殷梦诀的茶杯是紫砂杯,转起来的声音很柔和。
“侯爷为何偏爱大红袍?”
薛子卿想了想,道:“没有理由可以陈述,这是一个无因之果。”
“奇!我曾问过和你一样的人,他们的回答差不多都是口感清爽,滋味浓醇,甘之如饴,你这找不出理由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不过,事上没有无因之果。有道是:一切诸果,皆从因起。”
“殷公子信佛教?”
“这倒没有,祖上有个长辈做了道士,我们小时候也跟着听过几句,后来会对一些经书感兴趣,便记住了几句,这是佛教的吗?”
“出自佛家华严经,关于因果,确实佛道两家有相通之处。”薛子卿解释道。
“没想到侯爷懂这么多?早见侯爷与朝廷上那些俗人不同,想来是有原因的。”
殷梦诀这般强调因果,薛子卿觉得这是别有用意。
“不过,薛家没有这方面的书籍,想必是侯爷在西幽国学的吧!”没等薛子卿回答,他又说,“说来也奇怪,这西幽国国王贪恋美色已经到了人人见而瞠目的地步,西幽国却能管理得如此井井有序,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